沈一尘的容貌,在南宫珣脑海中尚有印象,其貌与中原之人相较,并无显着差异。
“二皇子尚无王妃,听闻其子嗣乃与一汉人女子所育。
此人甚少现身人前,知晓其中内情者寥寥无几。”
南宫珣轻抚手中琥珀,垂首思忖,俄而嗤笑出声。
沈世蕃在朝中向来呈老好人之态,表面似未附于任何阵营,实则始终追随与己各阶段谋划利益相符的一方。
“你且派人将沈世蕃疑为北漠二皇子子嗣之事,传扬出去”
“好。”
少主此计甚妙,与其耗费人力去找证据,不如利用人心。
圣上生性多疑,纵无确凿实证,沈世蕃亦难再获重用,只消他按捺不住有所行径,鹧鸪门便可揪其错处。
“令影字队归返,与玄影一同守护尚书府。”
子衿既已知晓玄影隐匿于尚书府,再有十数人前往,在吃食之事,她自会妥善安排,不会如玄影那般饥饱无常,需自行设法。
“是。”南风颔首应道。
陆子衿确实在知晓玄影后,便令抹云每日常往灶房取些吃食置于翠玲珑,翠玲珑的小灶亦常存有米面诸物。
“小姐,东西买回来了。”
抹云将从熟药惠民南局买的几大包药材“哐啷” 一声置于桌案。
“小姐打算用这些做什么?”
陆子衿解开药材,腊鹅脂、藿香、零陵香、山柰子、甘松、黄蜡、麝香,逐一嗅之检查,品质皆佳。
“制些玉龙膏,取小炭炉来。”
抹云惊愕,如此多药材,恐得制出百瓶有余。
陆子衿先熔化石蜡与黄蜡,继而投入诸药,熬煮沸腾五次后,滤去药渣,终将药液倾入一天青瓷瓶。
边关气候恶劣,她不想南宫珣去一趟归来变成糙汉。
次日午后,南宫珣见满满一大箱物事,面露疑惑,望向陆子衿。
陆子衿取一瓶,以指尖挑出少许,敷于其面,轻轻揉开,助其吸收。
“从今日起,你需早晚用一次,去了边关,若容颜受损,我恐难再喜欢你了。”
“你只喜欢我的容貌?”南宫珣有些心塞。
“那当然,我第一个就是看脸的。”
南宫珣面泛微红,抬手轻抚脸颊,果然较先前柔嫩许多。
“好,我定会悉心保护我这张脸,让你一直喜欢。”
前来禀报事情的管家与欲送点心的王嬷嬷,立在门口,皆面红耳赤,强抑笑意,退避数步。
近些时日,尚书夫人颇难忍耐,每日往仓库探视,晨间新购诸多年货,待到午后再去,已少去许多。
问了下人,才知,都被陆子衿取走,带着人就去翠玲珑找陆子衿。
“你前几日将库里所有裘皮都拿走,又从布庄取了十匹布,今日又拿了两个猪后腿,你打算作甚?”
“给你未来女婿拿的。”
陆子衿夹起腌制好的肉片,逐一置于烤架烤制。
南宫珣去往边关,天寒且有战事,虽尚在孝期,亦需补充蛋白质,否则身体恐难支撑。
“莫非卫国公府已断粮?”
“他腊月二十七便要去边关。”
仿若晴天霹雳,尚书夫人惊愕得半晌无言。
“还差三日便是年节,他在此时去边关?”
“是,圣上下的圣旨。”
此圣上委实行事乖张,何不在除夕夜遣人前往。
尚书夫人连饮数杯水,心口跳得有些快,“要不此婚事作罢?”
她最近看老爷的口气,好像当时让等一年的人是宋君尧。
那孩子各方面都好,唯家世稍逊,然正因如此,方可入赘为婿啊。
如此一来,她仍可得姓陆的大孙子。
南宫将军在老爷面前言明,不会让南宫珣上战场,但这圣旨一下,终是要去。
陆子衿抬眸瞥母亲一眼,“我断不会退婚,他定当无事,待那边的事处理完,自会设法脱身请辞。”
尚书夫人尚欲再言,为周嬷嬷扯拽衣袖,只得干笑两声,将话语咽下。
“那这些够不啦?
不够,我让人再去买。”
尚书夫人走出翠玲珑院子后,侧首对周嬷嬷抱怨道,
“你怎么不让我说啊?
刀剑无眼,你看卫国公府还有人不啦。”
“夫人,小姐自有成算,现下世子尚安好,小姐怎会退婚。
且宋公子春闱在即,再候数月观望。”
周嬷嬷此次也是赞同夫人的。
宋公子满心皆是小姐,二人成婚之后,夫妻感情必不差,此次秋闱已中解元,春闱过关亦应无虞。
有功名在身,加上陆家之财,小姐成亲之后日子必顺遂无忧。
陆子衿自是不知晓她的母亲,已在心里为大孙子另找了一个爹。
“小姐,水玉拿回来了。”
近日抹云亦忙碌不堪,方才又跑腿去百宝阁取回两片水玉。
陆子衿放在眼前看了一下,“这次做得不错。”
她在百宝阁定了水晶镜片,让他们加工成她要的曲面。
小心将镜片装入先定制好的铜制双筒,装完镜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