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寒风凛冽,高公公拢了拢领口,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宫外的沈府行去,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彼时,沈世蕃早已搂着小妾歇下了,正沉浸在这难得的闲适之中。却不想,被小厮匆匆唤醒,那小厮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焦急与紧张:“大人,大人,快醒醒呀!”
沈世蕃眉头微皱,睡眼惺忪中带着几分不耐,斥道:“这般慌张作甚,扰了本大人的清净,若没个要紧事,仔细你的皮!”
小厮赶忙回道:“大人,高公公来了,此刻就在前厅等着。”
沈世蕃一听,顿时清醒了几分,这深更半夜的,内廷的高公公前来,定不会是寻常之事。
当下也不敢再有丝毫懈怠,一边起身,一边对着身旁的小妾吩咐道:“快,更衣。”
小妾乖巧应下,赶忙撑起衣袖,沈世蕃利落地将胳膊伸了进去。
整好衣衫后,沈世蕃看向小厮,沉声问道:“可知高公公此番前来,是宣旨,还是有别的缘由?”
小厮赶忙垂首,低声回禀道:“回大人的话,小的并未见高公公手里捧着那圣旨,至于所为何事,他也未曾说明。”
沈世蕃听闻,不禁蹙起了眉头,心中隐隐涌起一股不安来。
近日朝堂之上本就波谲云诡,不甚安稳,他一直谨小慎微,处处谨言慎行,唯恐一个不小心,便在那朝堂纷争里露了脸,进而受到牵连。
如今这高公公深夜到访,莫不是那件事出了什么变故?
思及此处,沈世蕃脸色微沉,当下便快步朝着前厅走去。
前些日子,那南宫逸回京,竟是头一遭未登门与自己叙旧,这事儿在沈世蕃心里就如同扎了根的刺,让他一直惴惴不安。
故而,他暗中派了人手,一路悄悄盯着南宫逸,瞧他到底有何异常之举。
果不其然,那南宫逸手中竟不知从何处得来一块玉兽令牌,还私下里偷偷调查着。
待沈世蕃行至前厅,高公公抬眼瞧见,赶忙上前,微微欠身作揖,扯着那尖细的嗓子说道:“哟,沈大人呐,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咱家在此给您请安了。”
沈世蕃见状,赶忙上前回礼,脸上堆满了恰到好处的笑意,语气却透着几分恭敬:“高公公这大半夜的亲临寒舍,可真是让本府蓬荜生辉呀,只是不知圣上此番召本府进宫,所为何事呀?”
说着,沈世蕃不动声色地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趁着作揖的间隙,巧妙地递到了高公公手中。
高公公眼角余光瞥见,脸上笑意更甚,那手极快地将银子收入袖袋之中,嘴上却仍是那副恭敬与精明:“沈大人呐,您这可就为难咱家了,圣上究竟为何事传唤您,咱家也实在是不清楚。
不过,咱家瞧着今夜圣上的心情可不太好,您进宫之后,可得小心着点儿呐。”
沈世蕃眸光微微一闪,这些常年在御前伺候的人,哪个不是成了精的,收了银子能给自己提点这么一句,已然算是仁至义尽了。
瞧这高公公的模样,显然是不愿再多说些什么了,自己也不好再强求追问,免得惹得对方厌烦,反倒误了事儿。
当下,沈世蕃赶忙再次拱手作揖,:“多谢高公公提点,本官心里有数了。” 说罢,便随着高公公一同往宫里头去了,那脚步看似沉稳,可心里头却如同那十五个吊桶打水 —— 七上八下的,着实没底儿。
待沈世蕃到御书房行完礼后,文祯帝挥手令屋内的人全退下,待沈世蕃到御书房行完礼后,文祯帝挥手令屋内的人全退下。
“去雁门关的大军现下如何了?”文祯帝问道。
“回禀圣上,大军已在急行,一切皆按计划行事,照此速度,再有九日便能抵达雁门关了。”沈世蕃回禀道。
在大军出发后,他的眼线便探出南宫逸在查玉兽令牌之事,沈世蕃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进宫,将南宫逸在调查当年南家军全军覆没之事如实回禀给圣上。
文祯帝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朝着沈世蕃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沈世蕃见状,赶忙小步快走至文祯帝身旁,微微弯下身子,将耳朵凑了过去。
文祯帝压低声音,快速地交代几句,那话语虽说简短,可落在沈世蕃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让他眉头瞬间一紧。
隐月山庄中,陆子衿将一个小竹管寄在哈哈的脚脖上,之后抱着它,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吩咐道:“送去一庸山庄。”
哈哈扑棱了几下翅膀,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声,旋即双翅一展,身姿矫健如龙,径直朝着那茫茫夜空飞去。
只见它的身影在夜色中越来越小,不过须臾之间,便彻底没了踪迹。
“衾被已暖热,快来。”南宫珣轻轻拍了拍床板,示意她快上来。
山上湿冷,浸满了潮气,沉甸甸的,任是捂了半晌,却仍是一片寒凉,半分热意也无。
每至此时,南宫珣总会先一步上床,将那被窝捂热。
陆子衿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红晕,自己生病之时,整个人都陷在病恹恹的颓废之中,未曾留意这些细枝末节,如今身子已然恢复如常,心中那羞涩与尴尬的情绪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只是此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