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婉婷被传进房中,秦若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二等丫鬟吗,如何把自己委屈成了这个模样儿?”
婉婷一身粗布衣裳,露在外面的两条小臂上遍布着荆条抽打的青紫伤痕。
看着十分可怜。
婉婷红了眼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秦侧妃做主!若侧妃不肯相救,怕奴婢和太子妃院中旁的下人,就不得活命了!”
听到“太子妃”三个字,秦若兰飞快地与丫鬟春朵对视了一眼。
春朵立刻面上堆笑,迎上来,双手扶起婉婷,“婉婷姑娘,快起来说话。你有什么委屈,告诉我们家侧妃。我们家侧妃将门之后,眼里最看不得这些不平事的。定会为你做主。”
“多谢侧妃再造之恩!”
婉婷掩住眼中划过的一抹阴狠,抬头,低声道:“侧妃,奴婢有个太子妃的天大秘密,要说给你听。”
另一边,绿萼到了沈侧妃处,将云媞的交代一字不落地告诉沈侧妃。
沈侧妃恭恭敬敬地听完,抬起眼来,面露担忧之色,“太子妃没事吧?”她顿了顿,又笑道:“我沈家虽是小门小户,却为我陪嫁了整整三船的名贵药材,若是太子妃姐姐需要……”
经过刚才秦侧妃那么一遭,绿萼只觉得沈侧妃也是在试探,连忙打断道:“太子府什么好补药没有?无需侧妃动用嫁妆。再说,太子妃身子康健,也用不上。”
“原是我多虑了。”沈闻溪亲自送绿萼出门,“若是太子妃有什么,绿萼姑娘尽管来跟我说。只要我有的,无不双手奉上。”
绿萼走后没多少时候,沈闻溪贴身伺候的小丫鬟元宝从外回来,脸色蜡黄。
沈闻溪一惊,“这是……怎了?”
元宝压低声音,“小姐,咱们买通的那个金岚……死了。”
“怎么死的?”
“奴婢没打探出来……”元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显是吓得不轻,“奴婢听收尸的有一句没一句地胡说,说是、说是……”
“是什么?快说啊!”
“说是给太子妃发怒,打死的!”
沈闻溪脸色一白,身子也跟着晃了晃,口中喃喃自语:“她……怎么会……”
“小姐,”元宝冰凉的手扶住沈闻溪身子,“摊上个这么厉害的主母,小姐你往后在她手下,日子可怎么过……”
云媞院中。
绿萼回来,细声细气地向云媞说了秦、沈两位侧妃的反应。
云媞说完,只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
看她脸色不好,来福心疼道:“小姐,你昨日忙了一天,又一夜都不曾睡。趁着现在平静无事,你好生睡会儿可好?”
见云媞要摇头。
绿萼也道:“小姐,歇歇吧。不然你的身子,真要熬不住了。”
云媞也觉得后脑处一阵阵地发胀,钝钝的疼痛自那里蔓延开来。
见状,来福自顾自帮云媞卸下头上钗环,扶她换上宽松的寝衣,“趁着白日里隔壁那疯子不闹,小姐好生歇一歇……”
不闹?
云媞这才觉出,暖阁里的牧云安,今日格外的安静。
除了侍女下人往来奔走的脚步声,竟然一丝声息也无。
不过……
既然牧云安是个省事的主子,那些下人,进进出出,到底是在忙着什么呢?
云媞叫来福扶着躺回了榻上,挑了挑唇,闭上了眼睛。
她倒要看看,牧云安还有什么手段能使得出来。
云媞睡下时听到的脚步声,正是婉婷回来。
她窥着四周无人,快步跨进了暖阁。迎面便撞上了花嬷。
花嬷一把扯住婉婷手臂,拉她到背人处,“如何了?秦侧妃怎么说?”
婉婷面上流露出一抹得意,慢慢点了点头,“事情成了。”
“呵……”花嬷冷笑一声,“我一眼就看出那秦家丫头不是个安分的,果真能被你说动。”她看了婉婷一眼,“你这一身的伤,也算没白挨了。”
婉婷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像暗处的毒蛇在吐信,“若能拉得她下来,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明明她在太子殿下心中,才是最特殊的一个。
若不是那牧云媞迷惑了殿下……牧云媞该死!
花嬷人来成精,一看婉婷面上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你这个心比天高的模样儿,跟你娘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毕竟,婉婷她娘就不甘心做一辈子下人,伺候皇后。
才铤而走险,勾引皇帝。
没成事儿,反遭赐死。倒阴差阳错地叫众人以为,她娘是殉葬。
婉婷最不爱听别提起她娘的旧事,拧眉打断道:“嬷嬷,奴婢不过是看不惯那个女人,残花败柳的身子,还死赖在太子殿下身边。”她目光往暖阁楼上瞥了瞥,“太子妃又……唉……”
虽然那牧云安也不是个好的。
可一个疯子,总比牧云媞好对付。
若能趁着太子不在的当口,叫牧云安和秦氏联手弄掉了牧云媞,那岂不是好事一桩?
花嬷:“你这话对了。太子殿下将来时要荣登大宝的,身边不能有这样的狐媚。”
还是早些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