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大夫,别急吗。”
见冷枫这么简单就被激起了性子,婉婷方觉得憋闷了一天的心绪,舒畅了些许。
她向冷枫道:“殿下一早就出门公办,不在府中。你便是要去,也需得等殿下回来不是?”
冷枫停下脚步。
她并不愿意卖婉婷的好儿,只在鼻间冷冷轻哼了一声。
“不过……”婉婷故作迟疑地皱眉,“这种事,就算冷大夫验得出,到底也没有真凭实据。殿下又正是被那野女人迷惑的当口。若真验出来了什么,不知冷大夫要如何应对?”
冷枫挥了挥素白的衣袖,不耐道:“我自幼随师父行医,这世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不似你们这些没脚蟹一般的内宅女子,遇事只知慌乱,什么法子都没有。”
她顿了顿,眸光凛然,“若那女子真对殿下做了这等腌臜事,我必能将其人赃并获,呈于殿下眼前。殿下英明,到时候必会醒悟。”
冷枫看着婉婷身影,“就不劳婉婷姑娘多费心了。”
婉婷只得恨恨离去。
今日,李怀肃刚过未时便回了府。
在云媞处坐下,刚喝了盏茶,便听得逐浪来报:“冷大夫求见。”
李怀肃看了云媞一眼,才道:“请进来。”
冷枫进来时,正听到李怀肃声音温和地对云媞介绍道:“……她是自幼就被药王带在身边教养的女弟子,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在我这府中做个小小府医,是屈才了。冷大夫的志向,原在太医院。”
李怀肃这么说,云媞倒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冷枫,多了几分兴趣。
世间女子本就艰难,女医更是少之又少,太医院虽需为后宫嫔妃看诊,可也一个女医都没有。冷枫有这样的志向,可见是个有心气儿的。
待到冷枫进来,见了面,云媞才发觉,原来之前见过几次,从未打过招呼的冷脸白衣女,就是药王的弟子,冷枫。
冷枫进来,向二人一板一眼行了礼。
李怀肃:“冷大夫,可是有什么事儿找孤?”
他心中怕是云媞的病情有什么变化,又不便当着她的面儿直问,语气中不免就带了几分急迫的热切。
冷枫听得李怀肃声音,心中微微一荡,稳了稳心神才答道:“时近寒露,天地交感,殿下的咳疾最易复发。属下是来给殿下请平安脉的。”
不是云媞有事就好。
李怀肃听得是来找他请脉,倒不怎么上心,刚想等等再说。
眼角余光却瞥见云媞眼中闪过好奇,想是想见识见识冷枫手段。
李怀肃:“好。”
他伸出手腕,搁在身前圆几上,“麻烦冷大夫了。”
李怀肃肌肤本就稍嫌苍白,突出的腕骨旁,淡青色的血管像冰雪覆盖下的河流。
冷枫微一愣神,才把指尖搭了上去。她微微闭眼,感受着李怀肃的脉搏。
心往下一沉,却又像被一只大手,猛地给扯了上来,噗通噗通地乱跳个不行。
太子的脉案,她闭着眼睛都背得下来。
没想到,婉婷那小婢女说的竟是真的。太子真的中了旁人的腌臜算计!
冷枫眸光刀一般飞快地剜向云媞。
这女人,该死!
李怀肃不曾注意到这一抹目光。
云媞却敏感地察觉出来,不禁多看了冷枫一眼,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
冷枫已经转过脸去,不看云媞。
片刻后。
李怀肃:“冷大夫?”
冷枫这才察觉,自己手指已在太子腕上搭了有一会子了。
她缩回手,借着咳嗽掩去面上的薄红,有一会子才转过脸来:“殿下,您的身子……”
她话未说完,却正对上李怀肃饱含警告的目光。
是叫她有什么,不要当着云媞面儿直说。
省得她为他身子担心。
这眼神的含义,冷枫心中岂能不懂?
只觉李怀肃这么精明一个人,却是眼前的女人骗了,一心一意只知道为她着想,全不顾念着自己。冷枫心疼。
可太子的话,她不能不答,“殿下身子底子原弱些,不该这么劳累,昨日更是……”
李怀肃黑沉的目光骤然压了过来。
冷枫下意识噤了声。
昨日之事,竟是提一句都提不得了吗?
她心中酸涩,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倒是一旁的云媞,心被提得高高的,睁大眼睛问道:“冷大夫,怀肃哥哥的身子,到底怎么了?”
冷枫看向云媞,只见她一双眸子中写满了关切。
并无一丝慌乱。
冷枫心中冷嗤。
装得真像啊!
她张了张嘴,刚想把李怀肃昨日是中了迷情药的事儿说出来。话涌到唇边,却被硬生生噎住。
不对,她现在……光凭一张嘴,根本就没有证据。
冷枫行医数载,头脑算是冷静的。知道若是旁的事,太子必会信她。可偏偏此事,却未必。
若没证据,殿下必不会信!
冷枫素白衣袖下的手指,用力地攥起。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转向李怀肃:“殿下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此时秋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