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东风犹豫不定,要是把这群人放走,只怕他们会去县里报官。
抢了几个逃荒的人,官府下来查也无所谓,应付两句便过去了。
但是孔秀芝兄妹不能离开,她们若去报官,强抢民女这种事情,官府一般比较重视,再有半死不活的任俊辉这个证据,解释不清楚。
思及此,孔东风的目光扫了眼站在一起的两个村民,似在怪他们办事不力,一个姑娘都看不住。
那两村民感受到孔东风怨怼的目光,赶紧把头扭了过去,不敢与之对视。
村正一家堂亲众多,在家族里,一直比较强势,又是村官,村民生怕得罪了他,以后在村里被穿小鞋。
周鹤一晃了晃孔水生脱臼的手臂:“你不是你爹亲生的吧?”
“别晃别晃,疼疼疼......”
“你爹有几个儿子?”
孔水生很想冲着周鹤一大吼:你眼瞎了吗?没看到我长的这么像我爹?能不是亲生的吗?
但是吧,孔水生落在他们手里,即便有这么多村民撑腰人多势众,他也不敢喊,不然疼的还是他自己。
孔水生憋屈道:“我爹就我一个儿子,绝对是亲生的!”
江黎撇嘴:“我说你一个老爷们,怎么这么爱较真?非要强调一下是亲生的,是是是,你是亲生的,可是你老子管你死活了吗?”
说的是人话?
他强调了一句是亲生的有什么不对?
难道这种事情,不该较真?
周鹤一附摇头叹气:“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孔水生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爹就是一个谨慎的人,可是被江黎和周鹤一两人一唱一和,不禁用质疑的眼神的看向孔东风问:“爹,你在外头还没有儿子?”
孔东风训斥:“你胡说八道个啥?”
周鹤一笃定说:“你肯定不是你爹亲生的,这个时候还冲你吼,一点不关心你的手臂会不会残了。”
江黎认同周鹤一的观点,对孔东风鄙夷道:“你肯定在外面养了小老婆,有别的儿子了,老渣男!怪不得孔水生一把年纪还惦记人家小姑娘,都是和你这个老子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转而江黎又提醒村民们:“你们家里有小媳妇大姑娘的可千万藏好,这对父子都是老流氓!”
孔东风的火气直冲头顶,爆粗口道:“你放屁!”
江黎指着孔东风对村民们说:“看吧,被我说中气急败坏了吧?!”
有妇人凑到孔东风的老妻身边,好事的问:“老嫂子,村正在外头真有人啊?”
孔东风老妻斩钉截铁的说:“咋可能,你们别听这个满嘴谎话的妇人瞎说,我家老头子在村里住了大半辈子,和哪家妇人不清不楚过?”
江黎冷笑:“越描越黑,要是没在外面养小老婆和私生子,你们狡辩什么?还不是心虚?”
毒妇啊!
这个叫狡辩?叫心虚?
孔东风快六十年岁,临老被污蔑,解释不清楚便是晚节不保。
她们能默认这莫须有的事情?
孔水生本就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会更是眼泪唰唰的流:“怪不得爹你总喜欢冷着一张脸对我,原来我不是你唯一的儿子,所以我死了也没啥,还有别的儿子为你养老送终。”
孔东风虽然对江黎和周鹤一污蔑的话生气,可他没觉得大家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然而,被孔水生一控诉,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孔东风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用你的榆木脑袋好好想想,即便我有外室和子女,你们都不知道,这群第一次见面的外人是咋知道?”
江黎抓住孔东风的话茬:“听听,你爹自己都承认了!”
孔东风气的语塞:“你!”
周鹤一单手摩挲着下颚,嘴里发出啧啧声,对孔东风说:“别看你岁数大,长的也不怎么样,小小村正,竟能养外室!”
江黎琢磨着说:“也对,就这不上不下的长相,哪个女的能看上?”
孔东风恨的牙关咬的“咯吱”作响,他要是说自己年轻时,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俊小伙,会显得很蠢吧?
周鹤一说:“如果是图他钱呢?”
江黎说:“图钱的话倒是能说得过去,但是钱从哪来的?他平时肯定没少压榨村民!”
孔东风的老妻怒吼:“村正不止有俸禄,官府还会多给五亩地,直到卸任,田地才会转给下一任村正!”
压榨村民,肯定是压榨了!
但是这样的事情能说吗?
必须得出来解释清楚。
江黎和周鹤一异口同声的‘哦’了一声:“原来是用自己钱养外室和私生子。”
许大力听到现在,也是哭笑不得。
两个货快要把孔东风老两口气到抓狂跳脚。
挺严肃的谈判场面,就这么被她们俩把所有人都带跑偏了。
陈朔之是读书人,性子上有些死板,纵使孔村正一家诸多问题,也不想看到江黎和周鹤一把这样的一盆脏水往孔村正一家身上泼,便想要把话题引回来。
许大力见陈朔之要开口,连忙说:“陈阿公,让我娘子自己去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