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是程红月的第一个亲孙子,即便穷困潦倒的荒年,也是宠着惯着,养的他很是任性。
被江黎打的哇哇哭嘴上还死犟:“就骂就骂,大伯就是死瘫子,阿婆和娘都是这么说的,大伯自己的命贱就算了,还拖累我们所有人。”
许长安的话一出口,全家都哑了,一个个目光转向别处,全当没听见。
就连一向宠掼孙子的程红月,看到江黎这么打,都没有吱声。
江黎不信许大力听到许长安哭闹没有被吵醒,之所以一直装睡,许是他自己也无言以对吧。
因为救许勇,他才瘫痪成了一个废人,这三年,有多少心酸苦楚,没有人能够体会。
讽刺的是,如今却是许勇的儿子当面毫不避讳骂他死瘫子!
汤敏赶紧下了马车,把许长安给拉到自己面前,乖啊肉的给他擦脸上眼泪。
转而,她站起来不满的对江黎说道:“小孩子没吃过牛肉,大嫂你不肯给就算了,咋能动手?我家长安多大点?能经得住你这么打?”
江黎冷眼瞪着汤敏:“长明也不过比长安大两岁,你就可以不问青红皂白骂他没教养,动手打他了?说起教养,我倒是想问问二弟妹,许大力是为什么瘫痪的,你的好家教就是在孩子们面前说自己相公的救命恩人是个死瘫子?”
汤敏不觉得这么说有什么错:“我不知道大嫂你要拿这件事情说多久,大哥作为家里的长子,救自己的弟弟不是应该吗?难不成要我们每次见到你们大房都跪下来磕一个?再说这小孩子知道啥,他的话能当真?”
江黎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因为许大力是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汤敏回答的特别有底气:“当然!”
江黎转头问许根深:“爹,你这个一家之主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不出所料的话,许根深会装出一副严厉口吻,各自训斥几句,各打五十大板。
说和稀泥是好听的,要直白点说,他潜意识里是认可许大力受点委屈换来一家消停的。
果然,就听许根深说:“虽然人在气头上,说话不过脑子,可是老二家的你到底是不该说这些话伤了一家人的情分,以后对大伯哥一定要尊重。”
说着,许根深又看向江黎:“作为长嫂,你该友爱下面的弟弟妹妹,不要动不动因为一点小事吵吵叭火,该有的度量还是要有的,若长嫂不贤惠大度,这个家里咋能安生?”
许晴接口说:“天天为点鸡毛蒜皮事情闹的鸡犬不宁,我说大嫂,你该好好的反思下自己。”
江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好嘛,听话里的意思,主要问题还出在她这里。
“爹,你给过大房公平吗?或者说,你给过许大力公平吗?问题从来没有在根源解决过,一碗水端不平,只想糊弄过去了事,这个家怎么可能安生?”
许根深质问:“总归都是一些家庭小矛盾,不各自退一步,你还想咋样?”
江黎没有兄弟姐妹,教官也只领养过她一个孤儿,没人教过她要如何处理家庭矛盾。
但是,她小时候每每和同龄人遇到矛盾,教官从来不让她退一步海阔天空,而是据理力争,只要自己不是过错的那一方,就不要委曲求全,遇到问题,不是靠谁退让一步才能解决。
江黎冷然一笑:“既然爹处理不了家庭矛盾问题,许大力的身体情况,又没办法维护自己的孩子,那就由我这个后娘来好了!”
她转头看向汤敏时,眸光已经凝结:“难怪人家说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许长安的这个德行就是你这个当娘的言传身教吧?那就依照你的逻辑,我这个当长嫂的,也该教训一下你这个长幼尊卑不分的弟妹!”
汤敏深有体会江黎的手多黑,掼人的时候都不用大喘气的,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你想干啥?”
江黎上去一把薅过汤敏的头发,扯着她的头皮往地上一掼,骑她身上干脆大嘴巴子招呼,嘴上骂道:“许大力为救你男人瘫痪,你不感恩也罢,还敢教孩子骂他死瘫子,打他的孩子,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让你觉得我们大房一家好欺负?”
汤敏哪里是江黎对手,想抓江黎的头发,可此刻却发现,江黎的头发好像短了许多,全部绑在头顶,根本抓不到。
几巴掌下来,汤敏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火辣辣脸上有了肿胀感。
许勇跳下马车拉江黎:“小孩子的事情,大嫂你至于对汤氏动手?”
江黎被许勇拉开后,反手给他也来了一巴掌。
许勇懵了片刻,瞳孔骤然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江黎:“你打我?”
“打你怎么了?难不成要挑个黄道吉日?许大力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了你们这群家人,还救了你这么个畜生不如的玩意。”
许勇也火了:“不是,我拉个架,咋地就畜生不如?大嫂,你别太过分了!”
江黎可不是许大力,从小被许根深教育要长子多担当,又因为腿瘫痪意志消沉,什么事情都是能忍则忍,她直接把话摆在明面上讲。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过分?你们剥削了许大力多少年?他瘫痪了以后,你们给过他一点家人的温暖?尤其是你,许大力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