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肉干这么香?”
江黎说:“牛肉干啊,香辣口的,肯定比你们这里的牛肉干好吃。”
牛肉干上裹满了油脂和芝麻,吃起来辣辣的,特别有嚼劲,地道的新疆风味。
空间里还有五香口味的,一下子不好拿太多出来,所以江黎只拿了这一种。
许大力刚毅的面容上露出讶然之色:“怪不得我闻不出啥味,原来是牛肉干,这玩意即便不是灾荒年,也很难买到。”
以前去县里赶集,只看过有人卖牛肉,因价格高昂,他扭头就走了。
牛不是随便能宰杀的牲口,那是除了人之外,农耕的主要劳动力。
村里每一头牛都要去官府报备,老死,病死,宰杀时一样要去官府报备,所以这东西有钱也不是想吃就能吃上。
“你在娘家还能吃上牛肉?”
话问出来,许大力就后悔了,潜台词不就是,你娘家那么穷,吃得起牛肉?
但是江黎似乎并不敏感,聊天语气依旧轻松:“娘家肯定吃不上,但是我能吃得上。”
难不成是她那个情郎?
许大力不再深究,把手里的小条牛肉干塞进嘴里,又香又辣,没一点肥肉,好吃极了。
许大力拿起一个馒头掰开分给孩子:“牛肉干少吃点,有点辣,吃多了口渴。”
两个孩子乖巧听话,一人只拿了两根小手指大小的牛肉干,不舍得一下子吃完,放在嘴里砸吧,就着馒头吃。
许小婉说:“爹,馒头像是刚做好的,好软啊。”
许大力又拿了个馒头掰开,另一半递给江黎,他说:“确实像刚做的,这么松软的馒头,我以前也没吃过。”
江黎从原主的记忆中看见,这个时代做馒头饼子什么的,没有食用碱和苏打,但是古人可不笨,他们有自己的发酵剂,酒曲、醪糟米酒等都可以用来和面,只是做出来的没有末世的馒头那么松软。
吃了半个馒头,发现前方有匹马,江黎停了下来,从平车上的背篓里取出菜刀。
许大力怀疑:“你会杀马?”
“左右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会不会有什么要紧,长明小婉你们要是害怕的话,就把头转过去。”
许长明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娘,我是男子汉,一点都不害怕,我下来帮你。”
江黎说:“要帮忙就等我把马宰了的,血呼啦别溅你身上。”
“好。”
江黎不会杀马,但是她觉得总归就是抹个脖子,可是手里的菜刀太钝了,马吃疼后不可能站在原地让你慢慢割。
一刻钟后,两个影子在田里奔跑,一个嘴里不停发出嘶鸣,一个嘴里兴奋的叫道:“肉你别跑!”
许大力因为今天的事情,心头一直紧张着,被江黎这么喊打喊杀的,想走不出那种抑郁的情绪都很难。
他是猎户,也是屠宰的一把好手。
可他杀任何动物,都不会让动物死的太痛苦,会以一个又快又准的方式,让动物来不及挣扎就死掉。
许大力忍不住冲着江黎喊:“俗话说杀生不虐生,你下手准一点,砍马脖颈处的动脉!”
江黎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虐生的变态癖好,单纯是马吃疼时,会奋力奔跑反抗,而手里的菜刀又不够锋利。
肯定不能一直和马赛跑,左右是晚上,谁也看不清怎么回事,她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大号户外军用刀。
跟着马跑了几步,一跃上马背,对准马的脖颈大动脉狠狠扎了几下。
马儿嘴里发出最后一声嘶鸣,在它还没有抽搐倒地之时,江黎眼疾手快的跳下,在田地里滚了几圈。
她长长松了口气,冲着许长明喊:“长明过来帮忙,小婉就别来了,怕吓着她。”
让许小婉去,她也不可能去,便是看不清楚,马儿受惊的声音早吓到她了。
许长明也害怕,他告诉自己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一定要克服恐惧,不能因为这点小事畏畏缩缩。
他以后还要养爹爹,照顾妹妹,帮忙分切一下马肉算得了什么?难不成死掉的马还能爬起来咬他不成?
事实上,江黎并没有让他做多么血腥的事情,自己一个人把马的四肢和腰部、里脊肉给分切了出来。
在平车上腾出两个麻袋,让许长明撑着,将马肉给装进去,搬上平车,继续出发。
赶了一夜的路,第二天辰时初,终于看到了城镇。
江黎和许大力对视一眼,都没有在对方脸上看到欣喜之色。
眼前的城镇一点都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城楼下面连大门都没了,牌匾上三个大字“双店县”饱经风霜,褪去了原有的颜色,整个牌匾摇摇欲坠。
城中街道两侧,到处是被风带过来的杂物,一只残缺不全的破旧灯笼在马车面前转了几个圈,最后在一处屋檐下停住。
江黎牵着马,四处张望,试图寻找一个门窗健全的房子:“我们赶了一夜的路,应该已经脱离了马匪地盘,得在这里休息一天在赶路。”
许大力赞成道:“大家四处逃窜都分开了,但总归都是要往永州,一定会经过此处,我们正好等一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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