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费了好一番唇舌,奈何没人愿意和她回去与马匪拼杀,甚至还有人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这群人的血性已经被饿没了,一听说后面有马匪追赶,脑子里除了逃跑没别的,好像马匪有三头六臂似。
有聪明的人想到走大路不行,舍弃行囊或是平车,纷纷下了大路,往四面八荒落荒逃窜。
马匪有马,只会在大路上追逐,往林子里跑,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可江黎去不了林子,她得拉平车。
程红月等人已经和自己同行,江黎和他们打商量:“爹,娘,你们也从林子里跑吧。”
许根深大喘气说:“对对对,马匪已经追上来了,我们在大路上就是活靶子,快,大家和我一起往林子里跑。”
江黎说:“爹,你把长明和小婉带上吧,他们跟着你们从林地跑更安全一点,我拉车带许大力走大路。”
江黎又不能把许大力给扔下,那就只能让两个孩子和许根深他们一起跑。
然而,许根深等人只顾着自己逃命,好像根本没听到江黎在说什么。
许大力冲着他们仓惶的背影喊道:“爹,娘,你们带上江氏和两个孩子吧,我不拖累你们。”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许根深有那么一瞬间,顿住了脚步,似在犹豫要不要回头。
程红月一把拉起许根深继续跑,焦急道:“我们自己都顾不上,哪里还能顾得上大房?带上老大,一大家子都得被拖累死,如果不带老大,江氏和两个半大点的孩子还是拖累。老头子你可别犯糊涂,我们一个都不能带的啊。”
许根深终是没有回头,别怪他心狠,许大力这辈子注定是个废人,可是一大家子还要活下去。
这个时候带上许大力的两个孩子,将来只会是源源不断的拖累。
有江黎伺候,他可以带许大力一家抵达永州,前提是,一路上不会遇到危险。
许根深抱起快要跑不动的许长安,许勇则是抱起许小草,一家人快步往林中跑去。
看着家人头也不回的背影,许大力双目兀的泛红,他一直都明白,路上一旦遇到危险,家里人不会带上大房。
可他心里始终对父亲还抱有一点期望,期望他看在血缘至亲的份上,能够带上孩子。
届时,便是自己被舍弃,也没有遗憾。
他以为,瘫了的这三年,早已看尽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真到了被舍弃的这一天,心还是会像被哽住一般,压抑的他呼吸困难。
江黎不似许大力那么痛心失望,许根深他们扔下大房跑了,顶多在道德上谴责一下。
左思右想,她拉着车也进了林地。
许大力收敛起心头痛楚,对江黎说:“林地里不好拉平车,而且地面不平整,陷进坑会更麻烦。”
江黎说:“我自有主张!”
江黎没打算在林地里跑,她找了一处枯黄的灌木丛,把平车停在灌木丛后面,然后动手把灌木往平车边上遮。
许大力心下震惊,眉头紧拧:“你想干啥?”
问出这句话,他心里已经猜到江黎想干什么了。
江黎一边遮灌木丛,一边叮嘱两个孩子:“一会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也不许吱声,知不知道?”
两个孩子心里对江黎是有隔阂的,这一刻,却泪眼婆娑了起来。
原来,这个女人也会在危险来临之际保护他们。
许长明哭着拉住江黎的衣袖:“娘,你不要出去,我们一起躲在这里好不好?”
这声“娘”叫的情真意切,让江黎心头升起一抹暖意。
前世今生,她都没有生过孩子,也不太会和孩子相处,而且原主之前伤了两个孩子的心,导致这两个孩子和她一点都不亲。
此刻,她突然有了一种为人母的感觉。
用力揉了揉许长明的脑袋:“便是为了这声娘,我也会保护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
江黎安顿好父子三人就要离开。
许大力想阻止江黎出去找死的行为:“你疯了不成?妇道人家如何与那穷凶极恶的马匪拼杀?”
安顿好许大力父子三人,江黎没把马匪放在眼里,听逃荒的人说有二十多人,她算三十人好了,进化过的人种,即便不是战斗异能,也能放倒几个。
不过她的底牌可不是超出常人的体质与身手,而是空间异能。
她就不信马匪还能比丧尸更可怕!
“放心,我出去把马匪引开就回来。”
“他们有马,你怎么能跑得过?江氏,别做傻事!”
“反正你们在这里等我就是了。”
许大力想拦,手还没碰到江黎的衣服,她就不容分说的跑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许大力从江黎身上隐隐还看到了一种兴奋感。
江黎随手捡起两块鸡蛋大小的石子,跑到路边,正好撞见马匪抓住了许半斗爷孙。
许半斗被提着衣领,膝盖半跪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哀求:“好汉饶命,行囊里的东西你们看得上都拿走,只求你们饶了我的孙女。”
离最近的一个县官府都撤了,马匪平时就守着这条道拦路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