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许长明隐约听到有吃的,猛地从平车上坐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什么吃的?哪有吃的?”
不等许小婉提醒他声音小点,就听见不远处的火堆旁传来程红月训斥声:“吃吃吃,水都快没得喝了,哪有吃的?再不睡觉把你丢去喂狼!”
程红月话音一落,许小婉便献宝一般把食物和水放在破旧的被褥上:“爹,哥哥,你们看这是啥饼?”
方方正正的面包三人都没有看过,谁也说不出来,只知道瓶子里装的一定是水,因为瓶子是透明的。
许大力第一眼还以为是琉璃,捏了一下发现是软的,听说琉璃和陶瓷一样,都是硬的。
他不禁自嘲一笑,江黎怎么可能会有琉璃那种东西!
许大力说:“我也没看过这种饼,看形状,可能叫方饼吧,你们赶紧吃,吃完睡觉,不然明天赶路没精神。”
许小婉贴心的拿了一块切片面包塞进许大力手里:“爹,你也吃。”
许大力是能少吃则少吃,能不吃则不吃,尽可能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孩子。
但是江黎给的方饼不少,目测得有十几块,他便没有抗拒,拿着饼吃了起来。
许长明只吃了一口,眼睛都亮了:“爹,方饼好好吃,又甜又软,哪来的?”
许大力说:“你娘给的。”
许长明正咀嚼的小嘴停顿片刻,难以置信道:“那个坏女人咋可能分给我们食物?她不抢我们的食物就不错了。”
许大力的脸色一黑,沉声道:“谁教你这么骂她的?”
感受到许大力的低怒,许长明赶紧低下头,委委屈屈的说:“四姑说娘就是一个坏透了的烂女人!”
许大力严厉道:“这样的话,我不希望下次再从你们两个嘴里听到,不管怎样,她都是你们的母亲,是长辈,如何不喜,你们也得尊重她。”
两个孩子心有不服,只低着头吃方饼,并不应答。
许大力见兄妹俩这样,也是无可奈何,实在是江黎从未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哪怕是面子工夫,她也懒得去做,动不动非打即骂。
孩子们不是小猫小狗,伤透了心,不是给点食物,就能摒弃前嫌冲你摇尾巴。
许大力既怪不了孩子,也怨不了江黎,她们各有各的苦。
许大力只吃了一块方饼,许小婉给他拿第二块时,他拒绝了。
想喝点水,拔了几下瓶盖,都没有打开。
他知道江黎还没睡,便问:“你可知这......水瓶咋打开?”
江黎把父子三人的对话都听在耳里,并不怪两个孩子的无礼,百因必有果的!
倒是许大力这么教孩子挺让人欣慰,抛开个人条件不说,这个男人还挺好的。
“用拧的。”
许大力大概明白了瓶盖的原理,心里暗道神奇,只是一个简单的封口,却能想到这么精妙的制作方法。
他喝了一小口水,便把瓶子给了许小婉:“慢点吃,别噎着,喝点水。”
许小婉拿过瓶子,虽然才五岁,却是很懂事,知道水和食物一样珍贵,也不敢喝多,抿了一小口又递给许长明。
许大力躺回平车上,想问问江黎的伤,话到嘴边又问不出来,夫妻俩平日里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可说。
而此刻的江黎,正用碘伏给自己的额头伤口消毒。
月色皎洁,巴掌大的化妆镜依稀可反射出额头伤口,没愈合的皮肉碰上药水,疼的钻心。
好不容易上完了碘伏,又用纱布把额头的血窟窿包扎好,外面再绑上从许晴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遮住白色纱布。
最后她又从空间里取出阿莫西林胶囊吃了两颗,这才躺下来拿着化妆镜看原主的长相。
挺俊俏的姑娘,只是太瘦了,瘦的眼窝凹陷,颧骨微微凸出,暗黄的肤色上几处大大小小淤青,尤其嘴角的淤青最为明显。
这具身体现在是她的了,她不会延续原主的人生轨道。
这群人好像要去一个叫永州的地方,她打算一起跟过去看看,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与许大力商议和离,堂堂正正的离开。
想着想着,江黎进入了梦乡。
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这一觉她睡的很沉,沉到发烧了自己都不知道。
“老大家的你这个懒货,还不起来是要等到中午赶路吗?还是说你又想装病,让老二老三拉平车?告诉你门都没有......”
江黎被程红月的叫骂声吵醒,睁开眼睛看着荒芜的世界,整个人浑浑噩噩。
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穿越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拿出洗漱用品,便也只能用身上散发着酸臭味的衣服胡乱擦了擦脸,然后爬起来收拾平车,准备和大家一起赶路。
许大力对许勇说:“二弟,你今天多受累,江氏受了伤,怕是没力气拉平车。”
不等许勇拒绝,程红月先不愿意:“她受伤不是自找的?谁让她跑的?就是要让她拉平车,好叫她长长记性。”
许大力皱眉:“当是我求二弟了成不?”
许勇把家里的行囊全部放在平车上,然后靠着平车对许大力说:“不是我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