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照射在枯黄大地上,路边的河沟早已干涸,露出了龟裂的河床,鱼虾绝迹,矮小杂草风中摇曳,发出沙沙响声。
一群穿着褴褛的人围在一起,冲着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女人唾弃,好似女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老根,这种不守妇道败坏家风的儿媳妇留着干啥?不如直接砸死了算球!”
“可不咋地,咱们逃荒出来都走多远了,还想着回去找那野男人。”
“要我说打死就别了吧,找个镇子把她给卖了还能换点银钱,不然下次真跑没了,岂不是让她白白吃了你家两年饭?”
“她好半天不动了,该不会已经被我们砸死了吧?”
“肯定是装的,谁死我都不信江氏会死,她花花肠子多的很,命还硬!闹死闹活多少次,哪次不是装死?”
痛——
好痛——
浑身都踏马的在痛——
江黎艰难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残肢断臂的丧尸,而是一群古装打扮的人正冲着她指指点点,有的人甚至还拿着石头跃跃欲试。
男友和闺蜜为了争夺她空间里的物资,把她骗出安全区,然后摊牌,威逼利诱。
两个最信任的人,背叛她滚到了一起,还要谋夺她的物资,她怎么可能妥协?
最后,她被渣男贱女推进了丧尸群,空间里的物资有没有爆出来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必死无疑!
被丧尸撕咬下皮肉的痛感还没有褪去,她一时间无法接受眼前的景象巨变。
有个中年妇人见江黎醒来,指着她鄙夷道:“看,江氏果然是装的,我就说这种祸害要遗千年,咋会那么容易死?”
江黎的茫然只是片刻,很快,她的脑袋里如同被人植入芯片,被迫旁观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女人与她同名,也叫江黎,但是她在末世已经二十三岁,而这个女人才十七岁,却已经嫁做人妇两年。
女人生活在一个华夏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大启国,祖籍宿州碧窑县,江庄。
父母为了半斗小麦,把她嫁给了桃源村一个叫许大力的瘫子做续弦。
那许大力不止是个二婚,还有一儿一女,大了她整整七岁。
女人原本在娘家就有心仪之人,许大力又是这样的一个条件,她是半点儿也瞧不上,不肯安安分分与之过日子,三天两头找借口回娘家去见心上人。
碧窑县十年大旱,近三年更是没下过一滴雨,已不再适合人类居住,全县的人几乎都出来逃荒了。
女人也被婆家强行带出来逃荒,可她不甘心就此和情郎断了,她认为情郎一定还在江庄等着她。
其实女人和江黎在找男人方面,一样的眼瞎心盲。
她是因为觉醒了空间异能,被渣男利用的淋漓尽致。
而这个女人,遇到的同样也是渣男,古代对女子苛刻颇多,其中最要紧的莫过贞洁,那渣男不曾上门求娶,却多次对女人毛手毛脚,甚至想要偷尝禁果。
这样的一个社会环境下,男人真的爱你,又怎忍心折辱你?
女人天真的可笑,被渣男三言两语一哄,竟认为那是恋人之间的正常举动。
又亏了她的天真,坚持要等脱离了许家,把珍贵的第一次留到与他的新婚之夜,始终不肯松口,这才没有被渣男得逞。
江黎自己是个蠢货,看不清渣男本质,但是换成别人,她又看的很透彻,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吧。
女人一次次的跑,一次次的被抓回,一次次被打的遍体鳞伤。
以前是婆家人动手,现在逃荒出来,外人都可以对她动手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额头的伤,还是因为太多的记忆一时半会消化不良,头像是要炸开一般的疼。
江黎可以肯定,自己穿越成了大启国的村妇‘江黎’!
许根深见江黎时不时拍打自己的头,被人唾骂也不还嘴,怕她被打出什么毛病,试探性的问:“你还能站起来不?”
江黎转眸看向问话的老者,脑海里自动出现关于他的记忆。
原主的公爹许根深,其实他也才四十岁,只是嫌老而已。
长得面黄肌瘦,束起的头发,一半银白,发紫的唇瓣烤了一层枯皮,估摸着为了出来找原主,到现在还滴水未进。
不可否认,原主的行为,不管在哪个时代,都要被道德谴责。
许根深自己不好动手,便纵容、甚至是教唆外人对儿媳群起攻之,江黎亦是不耻。
“谁砸的我?”
一张嘴,江黎发现自己嗓子干的好像要粘在一起,干的她想呕,加上失血过多,还头晕目眩的,一点力气儿也使不上。
许根深说:“大家伙受累出去找你,砸就砸两下,你不是没死吗?”
如果原主没死,她又怎会出现?
即便原主万人嫌,自身问题颇多,可江黎终究要为得到这具身体回报一二,她欠原主一个大人情。
正琢磨着要不要把在场的嘴脸都记下来,仇人自己送上门了。
方才说祸害遗千年的那个中年妇人站出来,态度很是嚣张:“就是我带头砸的你能咋地?像你这种下贱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