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郭老爷子完全反应过来,那只白玉瓷碗便已被乔羽书迅速而稳妥地拿在了手中。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且纤长,缓缓地从洁白细腻的瓷碗中挑出一滴晶莹剔透、乳白色的药膏,宛如珍珠般温润。
接着,在那双清澈如水却冷静至极的目光引领下,乔羽书向慕渔的位置走去。
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气场,让整个空间内的空气也随之微微颤动起来。
“这……这……”
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慕渔感到无比惊讶,心中顿时泛起阵阵波澜。
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因为过于震撼而变得断断续续,“先生,你不必亲自操劳……”
她的话语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已经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正当她试图退后几步,表达着自己其实并不着急处理伤口之意时,
“别乱动。”
忽然间一个充满权威不容置疑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
下一刻,一股温和却又坚定的力量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使得本就因惊诧而停滞不前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了些许。
轻微的声音自她唇边溢出,两人之间的距离在这一瞬之间拉近了很多。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气息。
当慕渔微微仰头看向面前的人时,她可以清晰地捕捉到对面男子面部表情的每一丝变化——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藏着无数故事;眼眸中反射出来的,正是她略显慌乱的脸庞。
此刻的她,就像是掉进了另一个平行时空般迷茫。
“不……你……请稍等!”
正当慕渔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乔羽书已经开始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药膏轻轻涂抹于她颈部受伤之处。
只见他动作非常谨慎轻柔,既生怕碰到最敏感最疼的那个位置,也好像担心弄疼了眼前的这位少女似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道若有若无的温暖电流,在她的肌肤上游弋着。
此情此景使得慕渔不禁屏息凝视,呼吸间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周围的空气好像随着他们俩之间这份亲密关系而骤然降低了温度,一阵寒意随之袭来,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我……还是让我自己来好了……”
慕渔深吸了一口气,尽力使自己看起来更加镇定。
但显然,这个请求没有得到满足。
乔羽书非但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反而更加专心致志。
“请不要动,很快就结束了。”
由于两人的距离已经十分贴近,所以当他说这话时,温热的气息几乎直接拂过慕渔的脸颊。
那种细小而又真实的触感犹如调皮孩童的小手一样,在她肌肤上来回摩挲,渐渐激起心中前所未有的情绪波动。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慕渔的心跳竟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让她既觉得尴尬又有些不知所措。
“一定要把局面掌控权夺回来才行啊!”
她暗自思忖。
于是,为了夺回对当下情境的主导权,慕渔鼓足勇气伸手去抢那个装着药膏的小瓷盘。
可惜对方反应灵敏得像只灵巧的小猫,“啪”地一声轻松躲开了这次攻击,“这是难得的好东西呢,若是随意挥霍未免太可惜了吧?”
说着,嘴角还带上了一抹得意之色。
对于这样的解释,慕渔内心当然明白这根本就是托词罢了。
“什么珍贵?明明就是在欺负人而已啦……”
眼看面前的女子眼神中逐渐流露出不满与倔强,乔羽书终于收起了玩笑之心。
最终,他以最温柔的姿态为她涂好了最后一层药膏。
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移开了自己的手。
不得不说,被誉为神医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自从涂上这种神奇药膏以后,原来隐隐作痛的地方立刻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相比之下另一边的情况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因为在不久前,知书为保护慕渔而挺身而出挡下了一枚来势凶猛的红色飞镖。
它瞬间便在其手臂上留下了深深的伤口,血液不断地顺着边缘滴落在地面形成一个小坑。
更令人揪心的是,甚至能够隐约看见里面白森森的骨骼显露了出来。
“唉,小姑娘伤成这样真是遭罪哟!”
望着眼前惨烈情景,郭老爷子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关切:“感觉怎样?一定很痛吧?”
平时活泼开朗的知书,在面对如此严重伤害之际依旧坚强地挤出了个笑脸,努力不让别人看出自己内心的脆弱。
“没事儿,真的不用在意!”
尽管豆大的汗珠早已悄悄爬满了她的脸颊,但她依旧不愿让主人感受到丝毫压力。
身为仆役之人,理应为家主尽忠职守。
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懂,特别是慕渔。
每当看到身边好友这样拼命忍受苦楚的样子,都会让女子心底深处涌现出强烈的不安与自责。
毕竟,自己连身边亲近的人都没能好好守护住……
想到这里,慕渔眼中不免泛起了点点泪光。
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