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明白了。”慕老夫人党纪沉声说道。
是她大意,原以为让慕渔在侯府里面自生自灭,于她并无损失。
但大孙女这话让她警醒,世间万物相连,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她心里不把四丫当回事是一码归一码,可府里下人也这么不当回事,这让侯府颜面何存,那又是另一码事了。
今儿个王老伯扔下鸢清和四丫撒手不管,细想之下,留他不得了。
要不然,这事儿传了开去,京城人兴许会夸老太太心肠好,可换个角度,恐怕又得说老太太年纪大了,犯糊涂,连背信弃义的家伙都能容忍在府中。
一念至此,慕老夫人眼神蓦地冷如寒冰。
“来人,带王老伯下去……”
简单干脆的一句话,宣告了王老伯的命运。
“别呀!老太太!小的知错了,真知错了!求您老慈悲为怀,饶小的一命吧!”
王老伯原以为能逃过一劫,谁料大姑娘几句话一说,老太太真要将他逐出侯府!
不成!
他不想走!
能在侯府里面当差,是多少人羡慕的差事!
一家老小全指着他那份月钱过活,一旦被赶出侯府,往后这家人该怎么活?
“老太太!老太太!饶了我吧!”
王老伯声声哀求,可这时的慕老夫人哪还会理会他的乞怜?
慕老夫人朝身旁的刘嬷嬷使了个眼色,刘嬷嬷随即点头,正要招呼旁人一同将王老伯押往柴房,周管家却适时站了出来。
“这事还是由我来处理吧!王老伯毕竟是我底下的人,犯了错,我自会严加惩戒!”
刘嬷嬷略感意外,转念一想,马房事务本就归周管家管,便没多言,退到了一边。
“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把人带走!”
周管家一脸严峻地下令。
王老伯见此情景,心中更添急迫与恐慌,几乎不假思索地喊道:“周管家!救救我!你——”
“你什么你——”
“我帮你?过去招你进来时是怎么交代的?”
周管家急于撇清关系,“我让你尽心当差,把府里面的主子当作亲爹娘侍候!结果呢?差点害了渔小姐和大小姐!”
生怕王老伯说出对他会不利的话,周管家忙从怀里面掏出帕子,硬是塞进王老伯嘴里,堵住了他的申诉。
“呜呜!!呜呜呜呜!!!”
听到周管家矢口否认,王老伯心里凉了半截。
难道,他成了弃子?
不!
他心有不甘!
周管家待他如此,等他被逐出侯府,他必要揭露周管家指使他伤害渔小姐的真相!
“呜!呜呜!”
王老伯眼中满是怨毒。
周管家洞悉其心,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这人,留不得了。
慕渔却把这一抹杀机看得一清二楚。
“快!把他带走。”
周管家带着几个壮汉,迅速将王老伯架了出去。
待他们离去,慕老夫人鹰一般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透着几分阴冷。
她声音凉凉地说:“可能以前你们误会了,但从今天王老伯这事上,你们都该明白,渔姑娘以前怎样不重要,从现在起,她就是咱们侯府正儿八经的主子。以后谁要是再对渔姑娘不敬,后果就跟王老伯一个样!”
“是,夫人!”
“明白了,夫人!”
老太太的话一落,人群猛地一震,个个低头应声,心里纵有千百种想法,也知道往后对渔姑娘得更恭敬三分了。
而站在冯氏身旁的慕嘉和,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愕然。
真是可气!
于顺义侯府时,她还以为谢明月能玩出什么高招,结果呢,纯粹是给自己挖坑跳!
不但没让慕渔那个丫头吃苦头,名誉扫地,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于是,她一回侯府,立刻吩咐南烟把今天在顺义侯府的事四处传播,特别强调了慕渔邀请慕鸢清回府的事。
目的只有一个,让全侯府的人都知道,慕渔是个灾星!
因为有她,不仅毁了祝、慕两家的情分,还害了慕鸢清。
可如今——
她背后搞的这些小动作,全泡汤了!
这丫头,比她预想的要难对付得多,看样子,是她低估她了!
“妹妹,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难道对祖母的话是有什么不满吗?”慕渔对着她甜甜一笑,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话听得慕嘉和心里像吞了苍蝇,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她强忍着,只能狠狠咬紧牙关。
“渔姐姐,你说些什么呢?就算祖母不说,你也是我该疼爱的渔姐姐,我怎么会不满祖母的话呢?”
“真的吗?”
慕渔眉毛轻轻一挑。
“不过想想,妹妹自然是为我好。我和大姐回来,妹妹没问我们是否受伤,便直接说渔儿请大姐回来坏了规矩,渔儿以后会记住的,绝不会辜负妹妹的教诲。”
“你……”
慕嘉和精致的妆容瞬间凝固。
这丫头哪是在夸她?明明是在拐弯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