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听者无不变色。
赏花宴本是高雅之事,顺义侯府内竟发生侍女与陌生男子在这光天化日下的丑闻,这无疑是给侯府脸上抹黑,让其成了藏污纳垢的场所。
回想圣上在朝堂上对祝侯爷私底下治家不严的批评,今日一桩桩看下来,确实不无道理。祝侯爷受罚,也是咎由自取。
此等腌臜之地,日后还是避而远之为妙。
众人的眼神,此刻复杂地转向祝侯夫人,满含深意。
祝侯夫人如遭电击,狠狠瞪向一旁的祝汐薇,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而祝汐薇只是低着头,默然无语。
但祝侯夫人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思维敏捷,几个呼吸间便已恢复了冷静。
“那男子看着面生?”她神色凝重地向婆子确认。
婆子点了点头:“不认识,不像是咱们府里的人。”
“这就对了!”祝侯夫人恍然大悟般一拍手,“你前几天不是说府里总有东西不见吗?我想,那男子或许是几年前洪水灾害时滞留京城的难民,生活无以为继,便来咱们府上偷窃。这次……”
她摇头,面上表情似是在解释,那难民趁着最近顺义侯府人多眼杂混进来企图再次行窃,不料被小侍女撞见,一时情急之下,便对侍女竟然做出了这等禽兽不如的恶行。
慕渔心中暗叹,这位祝侯夫人手段高明!
几年前夏国洪水,大批难民涌入京城,这事儿无人不晓。
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将所有责任推给了一个是否存在都不确定的难民。
顺义侯府充其量只能说是监管不严,给了难民可乘之机,责任并不重大。
即便小侍女可是祝汐薇的人,此事也与祝汐薇无关。
“你们几个,马上多叫些人来,把那个闯进来的难民给我抓住!”
祝侯夫人沉稳地指挥着手下,她的镇定自若,看上去不像是伪装。
既然已经明确了是难民闯入并侵犯了侍女,接下来的事情自然由顺义侯府自行解决,她们也无需久留。
看够了热闹,聊完了八卦,是时候回到花丛中继续享受赏花的乐趣了。
然而——
“阿渔……”
见到众人欲散,慕鸢清不禁皱眉,目光忧虑地投向了慕渔。
那丫鬟摆明了是存心引阿渔到厢房,存心对阿渔使坏!
怎的祝侯夫人却偏说她是意外撞见了难民行窃?
再者说,屋里那位真是难民吗?
难不成是祝侯夫人是为了掩盖她们的阴谋,特意找来的幌子?
尽管慕鸢清不清楚阿渔是怎么识破这圈套的,但一念及这等事险些降临在自家妹子头上,她心里就像被火燎了一般难受!
纵使她平日里性情温婉,此时此刻,也恨不得为妹妹讨个说法!
她要趁着各位夫人、小姐都在场,好好与祝侯夫人理论一番!
可不待她说出口,“姐姐,咱们也回去园子吧!”慕渔拽起她就走,不容分说。
“哎?”
慕鸢清心中满是疑惑。
慕渔只是冲着姐姐浅浅一笑,轻轻摇头。
除了她们姐妹俩和贴身丫鬟,还有谁能知道那丫鬟是故意将酒洒在她身上的呢?
无凭无据,即便姐姐真去和祝侯夫人做争辩,也是徒劳无功。
既然如此,何必多言。
“可是……”
慕鸢清眉头紧蹙,难不成她们就如此算了?
明知祝家小姐故意设局陷害,竟连声辩都不做,任由自己吃亏?
慕渔眉毛一挑,岂会让自己白白吃亏!
虽然无法直接与祝侯夫人对质,但她自有妙计,让祝汐薇自食其果!
见众夫人小姐渐行渐远,渔儿连忙拉上还一头雾水的鸢清,快步跟上,融入人群中央。
“哎,姐姐!”慕渔故作好奇,大声问道,“刚我过来时,隐约听见你们提我名字,不知说了些什么?”
“嗯?”
一时之间,慕鸢清没能反应得过来她问的到底是什么。
慕渔声音不小,旁边夫人小姐听了,倒是记了起来。
在慕渔未到场前,祝汐薇字里行间无不暗示,厢房中的不轨行为主角正是慕渔。
那些话,乍一听似乎没什么问题,可细一琢磨,处处透露着不妥。
分明无人亲眼看见屋内之人,祝汐薇怎就一口咬定是慕渔?
莫非是她听错了,潜意识就觉得是慕渔?
若真如此,祝汐薇在未查明真相前,故意言语引导,损坏慕渔名誉,可不是名门闺秀应有的风范。
或者……
祝汐薇无需查看便认定是慕渔?
这意味着,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情,根本就是祝汐薇精心设计的?
这些夫人小姐,哪个不是后院斗争的老手。
一经点拨,立时恍然大悟!
什么难民,什么盗窃,不过是为了给祝汐薇打掩护编造的谎言罢了!
顺义侯府这番行径,今后还是少来往为妙!
夫人之间眼神交汇,彼此心照不宣。
“什么?!”
祝侯夫人闻得下人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