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冯氏期待的局面,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空落感。
“真是个乖巧的孩子,既然如此,以后你们姐妹俩要互相扶持,共同成长。只是嘉嘉从小身体不好,这些年虽然用药调理有了好转,但仍需细心呵护。阿渔作为姐姐,要多关照妹妹。”
冯氏顺理成章地说着,“等你爹回来,我会和他商量挑个日子宴请京城的贵族,让阿渔见见世面,也正式宣布你们是孪生姐妹,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怀疑嘉嘉的身份了。”
“嬷嬷,让人把知春院整理好,阿渔以后就住那里,离我们近点,感情也能更亲近。再去锦衣阁请人来给嘉嘉和阿渔做几套衣服。”
冯氏觉得,既然给阿渔做了安排,就不能偏心,这样做才公平。
走出金玉院,西下的夕阳正好洒在慕渔身上,将她紧紧包裹。
二月的夕阳应该带点温暖,但慕渔却觉得格外刺眼,格外寒冷,就像穿着单衣置身于冰雪之中,让她不禁颤抖了一下,下台阶时差点没站稳。
知书察觉到主人的不对劲,连忙扶住她,忧虑地轻唤:“小姐……”
慕渔眯着眼睛对向夕阳,似笑非笑,似泣非泣:“知书,又冷又饿。”
是啊,她从早上喝了点稀粥就开始赶路,中午到侯府后就被江嬷嬷领到了金玉院,没人问她旅途是否劳累,也没人问她吃过饭没有。
在金玉院这么久,连一口热水都没喝上。
她的生母冯氏一个劲地叫着嘉嘉长嘉嘉短,那个占据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的养女,宁可让她受委屈,也要维护慕嘉和的名誉,给予她应得的尊重,舍不得让慕嘉和受一点点苦。
而她的两位哥哥,在她走进金玉院的那一刻起就在提防她,生怕她对慕嘉和不利。
她这辈子算是开了窍,终于看清谁才是真正心疼自己,那些虚情假意的家伙,倒是贴心得跟膏药似的!
真是活生生把自个儿贬低到尘埃里!
......
从静雅阁到盈秀阁,脚程快也要小半时辰,慕渔跟着江嬷嬷一路行来,院内一切已打点得井井有条。
“小姐奔波劳累,老奴已安排厨房备下饭菜,您先用膳,随后好好休息,院中若有不周,尽管差遣丫鬟来找我。”
江嬷嬷对慕渔满眼疼爱,无奈身份所限,除了偶尔在主母面前提点建议,只能尽力让小姐日子舒坦些。
这一路,她已为那些老爷少爷说了不少好话,现在真不知道还能怎样圆场。
或许是小姐刚回府,他们还没适应,时间长了,总会好转……
老爷知道小姐找回来了,乐得像个孩子,等他回来,定会对小姐百般呵护。
“嬷嬷费心了。”慕渔抿嘴,挤出一丝苦笑。
江嬷嬷见状心疼,转过身匆匆离去,在院中叮嘱丫鬟们细心侍奉,不可有丝毫怠慢,随后不久,热腾腾的饭菜就送到了。
看来是江嬷嬷特意关照,菜肴丰盛至极。
慕渔简单梳洗,坐在桌前,一改先前愁眉苦脸的模样,大口吃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知书目瞪口呆。
“小姐,您没事吧?”知书问道。
慕渔嘴里满满当当,只摇摇头继续吃饭,直到一碗饭下肚,才端起汤碗,细嚼慢咽,“放心吧,我好得很。”
“可刚才……”知书话到嘴边又咽下,她不愿再提那事,若非忌惮侯府的规矩,真想给那位做作的女子点颜色看看。
那女子比怡州韩家后院的姨娘还叫人反感。
慕渔拉知书近一些,低声说:“刚才不过是演戏,阿兄临行前怎么交代的,忘了么?”
晌午,慕嘉和只喝了碗清粥,她精心煮的燕窝也没动,生怕慕嘉和饿着,便让盈秀阁的丫鬟悄悄温了饭菜送去。
慕庭言和慕庭樾也陪在一旁用饭。
餐桌上,慕嘉和埋头小口喝着冯氏特地为她熬制的鸡汤,似乎食之无味,接着便是断断续续的抽泣。
“嘉嘉?”三人同时放下筷子,担忧地看着她。
慕嘉和急忙抹去泪水,故作轻松抬头笑道:“娘,大哥,三哥,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混账!”慕庭樾猛地起身,踢翻椅子,怒气冲冲地说:“老子这就把慕渔赶出去!”
他抬脚就往外走。
“站住!”
冯夫人和慕庭言同时发出责备之声。
“三哥,你这是干嘛呢?”慕嘉和连忙扯住慕庭樾的衣袖,“姐姐并没做错,她本来就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她能接受嘉嘉,嘉嘉已经很感恩了,刚才我只是因为太高兴才哭的……能留在家里,能陪在爹娘身边,还能和哥哥们一起成长,嘉嘉很开心。”
“嘉嘉知道三哥是为了我好。”
“你谢她干什么。”慕庭樾怒气未消,可对着慕嘉和,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她哪里是真心好意,你听不出她话里有刺吗?你是爹从外面领回来的又怎样,哪轮得到她指手画脚?还说我胡言乱语,她算老几啊!”
慕嘉和原本略显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多了几分对慕庭樾的埋怨。
果真,就算在侯府十一年了,他们还是忘不了她是爹从外面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