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
郭府。
后花园。
黄蓉和杨过隔着石桌相对而坐。
“过儿,你师父真乃神人,竟以一曲退了数万蒙古鞑子,可惜他早早回了桃花岛,我和你岳父没有机会当面感谢。”
黄蓉雪白的手握在一起,脸上露出笑容。
对于段誉出手救援襄阳,她极为感激。
否则以襄阳城军民的力量,又得死伤惨重。
“师父他老人家即将闭关,需静心养气。”
杨过只能如此安慰岳母。
黄蓉白他一眼:“你师父看着比你还年轻,怎生好意思称他为老人家,你师父知道吗?”
随着年岁增大,她原本光滑如缎的皮肤,越来越黯淡干涩,眼角不知不觉中爬上了几缕鱼纹。
即使黄蓉武功高明,内功深厚,也无济于事。
而段仙帝一百七十岁了却始终如二十岁,一副俊雅青年的模样。
尤其她从亲爹黄药师那得知那白衣前辈,便是段仙帝的妻子,亦保持着二十几岁的模样。
更让黄蓉十分羡慕,几欲登岛寻求驻颜之法。
被黄药师阻拦。
黄老邪担心段仙帝一个不开心,会一巴掌拍死自己宝贝女儿。
“岳母,此番小婿前来,亦是奉了师父之命。”
杨过将终南山论剑之事详细与黄蓉商讨。
“华山论剑改为终南山论剑,尊师的办法极好!”
黄蓉一点就通,明白了其中弯弯。
近些年大宋淮河以北虽已然全部沦陷。
但终南山附近,却无蒙古人涉足。
一是附近山脉绵延,占领意义不大。
二是有神剑山庄和全真派镇守。
终南山前,竖了一块碑,原本的“金兵踏足此地,杀无赦!”
变成了“蒙古兵踏足此地,杀无赦!”
有前朝金人的下场,蒙古兵不敢轻举妄动。
五年前,蒙古人自临洮出兵,兵分三路大军经四川南下,意图灭亡大理国。
不料行军千里,刚过了金沙江,便遭遇大理国一众高手的袭杀。
大理影卫集体出动,率南朝武林无量派、点苍派等数百高手,于乱军之中横冲直撞斩敌杀将,格杀了十几个蒙古将领。
连蒙军元帅兀良合台也被毙掉,扔进金沙江中。
大理军队趁势冲杀,蒙古大军仓惶撤兵。
“岳母,师父说杀鲁帮主的人,应是明教护教法王,名叫韦长风。”
杨过道:“那韦长风绰号长风鹰王,在西域武林名气大噪,但他身为明教之人,行踪诡秘,极少有人见到他的真面目。”
“传闻他与人动手,身法太快,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黄蓉面色渐渐沉凝,缓缓说道:“丐帮主力协助襄阳防守,还得面临武林中慕容家暗中使绊子,不想西域武林的势力也来浑水摸鱼。”
杨过见黄蓉蛾眉紧蹙,愁容满面,不由开口安慰道:
“岳母不必过份忧心,即使是明教来犯,以丐帮之能,也丝毫不惧他们!”
黄蓉摇了摇头,叹道:“唉,人们都说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实则言过其实了。”
她苦笑了一声:“丐帮内的高手寥寥无几,只是仗着人多罢了……平日里无事时还好,一旦有敌来犯,便相形见绌,根本无力自保。”
杨过只是点头。
他几乎可以猜到岳母接下来的说辞。
黄蓉轻抚了一下自己的百褶裙,继续道:“我自从七公手中继承帮主以来,委实愧对七公的托付。”
这些年她一直忙于襄阳防务,忽略了培养丐帮后备人才。
以至于鲁帮主被人杀了,帮中却无人可用,心中不免自责。
黄蓉面色有些凄苦,似是伤心:“丐帮的帮主,确实不适合女儿身,我又没有天下独步的武功……丐帮在我手中衰落了!”
“岳母对自己太苛罢了!”杨过安慰道。
黄蓉轻轻拿起放在身边的打狗棒。
但见翠绿的竹棒光泽温润,一看即知不是凡物。
她脸上神色似是感慨万千:“三十五年前,我尚是及笄之年,临危之际从七公手中接过此棒,执掌丐帮。”
“十七年前怀着襄儿和破虏,传位与鲁帮主,不料他竟被贼人所害。”
黄蓉看向杨过,郑重道:“如今丐帮群龙无首,不如过儿你来当这個帮主吧!”
饶是杨过知晓会有此一刻,当下也是心中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摆手:“小婿如何敢当此大任?”
黄蓉杏眼圆睁,瞪望着他:“你岳母我无能,致使丐帮后继无人,江河日下,这个烂摊子你不收拾,谁来收拾?”
杨过再次出言推辞。
黄蓉白了他一眼,风姿嫣然,不紧不慢地道:“这里没有外人,就别三辞三让了。”
她和郭靖早已商量好,决定让杨过来当丐帮帮主。
杨过来也是接任的。
但不能一来就接下,显得不高尚。
客套的流程总是要走一下的。
拒绝三次后,杨过才勉为其难的接下打狗棒,应下了帮主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