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踩着柔软的细沙,在桃花岛海滩缓缓踱步,举首向前。
海水带着莫名的韵律,打着拍子,时进时退,时涨时落。
“这么说,黄药师也是逍遥派传人?”
王语嫣摇头道:“他几次想拜师,我没有同意。”
她望着无边无垠的大海,任清冷的海风将自己的衣衫吹得猎猎而响。
段誉将眉头舒展:“这么大的风,你也不多披一件衣衫!”
说着手中蓦然出现一件雪白裘衣,小心的披到她身上。
“我都筑基了,怕什么风。”
王语嫣微微一笑,久违的感觉又来了。
她依偎在段誉身旁,双眸远眺前方大海,海风吹拂,吹乱了她的鬓发。
分别八十载,终能相聚,如此相偎相依,心中都是深深感谢苍天眷顾。
“除了朝英,我只收了琴心为弟子,小黄他算半路出家。”
桃花岛的武功偏向轻灵阴柔。
古墓派亦是如此。
还有灵鹫宫。
她们皆出自王语嫣门下。
“转眼间数十年匆匆,武林变化真大,一个个故人离去。”
王语嫣缓缓道来,语气中却带着沧桑的意味,令人不禁感叹历史之重。
修仙长生,更多的要面对孤单寂寞。
若没有这份心性,断难成功。
二人走至半途,海水已涨至他的脚下。
只是甫一接近,便犹如遇到了一道无形的墙壁,无法接近二人的脚边。
松软的海滩被海水冲刷,显得更为细腻几分,踩上去颇为舒适。
“语嫣,慕容家怎么回事?”
段誉想起了慕容家。
王语嫣秀美的脸上波澜不惊,低着的螓首抬了起来。
“当年我四处找你时,去过一趟燕子坞,看到了表哥。”
“没想到他的失心疯好了。”
“可是他的野心还在,又想着复国之事。”
王语嫣道:“自那后过了十几年,表哥死了。”
“临死前他留下遗言,希望我能关照一下慕容家。”
“三十年前,表哥的儿子慕容业,带着慕容家偷袭大理,险些覆灭。”
“智兴准备灭了慕容家,是我让灵鹫宫的琴心出面,解了两家恩怨。”
段誉想了想,皱着眉头道:“天龙剑呢?此剑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被慕容家盗走后,你没有收回吗?”
王语嫣道:“慕容业被智兴重伤,回到燕子坞就死了,那天龙剑是小业拿命换来的,我便没有讨要。”
“那慕容复的孙子慕容广,识海中的禁制也是你下的?”
段誉想起了那一日的怪事。
王语嫣微微点头:“他素有野心,我担心他打着我的旗号,就让他立誓,不得泄露关于我的一切,否则死路一条。”
“前些日子,我感应到,慕容广他死了,是受了禁制反噬而死。”
段誉心说,难怪慕容广那小崽子没来神剑山庄。
原本以为慕容家都是硬骨头了,宁死不屈。
却贪生怕死破了誓言,自己作死了。
沿着海滩,走到东之尽头,便是一处断崖。
高峻陡峭,如同天堑,人所难攀,苍苔之色隐隐附于山壁之上。
好在山崖达不到绵延之势,只是孤零零如同长剑倒悬于此处,否则桃花岛上难见东方之日出。
段誉抬头,眯着眼睛,望了望尖耸的山顶。
他懒着王语嫣纵身跃上去,无形力量将二人托着,飘飘而行。
登高而望。
海水潮涨潮了。
观沧海之觉身渺,便是已得大道的段誉,也莫能例外。
听着海涛的阵阵拍击之声,他的心亦变得极为宁静。
两人默然良久。
“语嫣,我神识覆盖了整個桃花岛,你是如何隐藏的?”
来之前,段誉将桃花岛整个扫了一遍又一遍,连虫鸟都没放过。
“段郎,你看这桃花岛有几道法阵?”王语嫣优雅漫步。
“六道法阵。”段誉脱口而出。
探寻时,他推演出桃花岛上有三个聚灵,两个防御法阵,以及一个攻击法阵。
王语嫣笑了笑,如花一般:“其实有九道法阵。”
“我感应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以为是哪位不出世的老怪物,于是就躲在了幻阵中。”
“还挺谨慎的。”段誉笑道。
以筑基修为布下法阵,躲过自己结丹修为的地毯式搜索,足以说明王语嫣在阵法造诣上的厉害。
两人长谈了一夜直到天明,这才返回轩舍中。
当晚。
王语嫣换了一身清爽的大红睡袍,别有一番妖娆。
她柳腰纤细,身姿傲拔,穿着感性的红袍款款而来,仿佛花枝摇曳,展现着令人目眩神迷的曼妙风姿。
段誉笑着捉住她雪白柔荑,轻轻一拉。
王语嫣玉脸绯红。
夫妻二人多年未接触,还有些害羞。
如同少女般,王语嫣身子僵直,肌肉紧绷,似乎连路都不会走了。
段誉见她明眸迷离,身子瘫软,不由暗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