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远处出现一丛绿柳。
“快艇”在一座小洲前停下。
俏脸通红的阿碧拍着胸脯道:“段公子,到了!”
她被小船的离谱速度吓得不行。
下船上岸,眼前是一座小岛,上面几座疏疏拉拉的屋舍,玲珑雅致。
当头的小舍额匾上写着“琴韵”二字。
段誉打量一眼:“这一笔字看着潇洒,却隐含霸气,气吞八荒!”
“是我家公子写的。”阿碧顿时明眸放光。
哦,慕容复还是个文化人。
段誉微笑道:“北乔峰,南慕容,果然名不虚传!”
进了精舍内。
阿碧端上四盘点心,柔声笑道:“小女子去准备些茶水,段公子莫怪怠慢。”
说完,扭腰出去了。
段誉点头称谢,倚在栏杆前,吃着精致无比的点心,欣赏着周围风景,神情悠然。
他神识外放,不断扩大,想探入曼陀山庄中,窥视神仙姐姐的生活。
可惜,太湖太大了。
他只是炼气后期,神识外放有限,只有一里左右。
片刻后,忽然听得脚步声,轻盈无比,还带着独特的韵律。
段誉神识中清晰呈现,水榭之中,两女步履轻捷,朝这边飞快走来,神情匆匆。
一个是阿碧,另一個是个老太太。
只是到了跟前,那老太太轻盈的步伐,忽然变得迟缓起来。
“段公子,这位是慕容老太太。”阿碧介绍道:“段公子若有要事,可与我家老太太说。”
段誉摇头微笑。
她们见自己来者不善,就让阿朱假扮慕容老太太套话。
如此行径,简直胡闹。
真要有人来寻仇,你俩小丫头这样颠三倒四的玩,不是找死吗?
不过这阿朱的易容之术委实精妙,值得一学。
“阿朱姑娘,别闹了!”段誉笑道。
“咦,你怎知道我叫阿朱?”
‘慕容老太太’惊疑道,随即摘下头套。
段誉笑了笑:“因为我会算命。”
“段公子是开玩笑的吧?”阿碧抿嘴轻笑。
“段公子这般自信,不若给我们姐妹算上一卦,如何?”
卸妆后的阿朱,瓜子脸,五官清秀,肌肤白里透着红,一双大眼睛盯着段誉看。
“阿朱姑娘不必激将,也罢,我今日权且为你算一卦,如何?
“好啊!”阿朱尖俏下颌轻抬,似是挑衅的望着他。
段誉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阿朱姑娘,可否借一缕青丝?”
阿朱白了他一眼,觉得他弄得太玄乎,越发不可信了。
段誉笑了笑,没有反驳,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目光清澈,直透人心。
阿朱被他看得脸红,双手慢慢伸出,雪白小手剪了自己一小缕头发。
“来吧!”
她闪着眸子,嘴角微翘,露着顽皮笑意,想要戳穿段誉骗人的把戏。
接过青丝,段誉闭上双目,手捏符纸掐诀,如同老神仙一样喃喃自语。
声音似是自遥远地方传来,又像是在耳边缭绕。
想要细听,却又听不清。
陡然间,那符纸与青丝居然燃起来了!
“没见点火,为何突然烧着了?”
二女像是看戏法一样,明眸睁大,一动不动看着。
须臾,符纸燃尽,汇成一道青烟。
青烟形成一个人影,似是一个女子抱着两个婴儿。
阿朱与阿碧明眸睁大,惊诧的抬头,望望段誉,本以为是装神弄鬼,想不到真有玄妙。
青烟变化,女子和两个婴儿,再度演化成了一块长命锁的形状。
随后,长命锁一分为二。
至此,青烟完全消散。
阿朱见到这一幕,秀脸色变,慢慢伸手按在自己胸口。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段誉,觉得他身上透出一股玄妙的气息。
“阿朱姑娘,如何?”
段誉慢慢睁开眼,眼中清光闪动,如水波荡漾。
阿朱眉头轻蹙着,一动不动,秀脸不断变幻,或喜或悲。
“阿朱姐姐,你怎么了?”
阿碧明眸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转头看看阿朱,又看看段誉,秀脸满是惊诧。
阿朱抬头,勉强笑了笑:“段公子果然厉害,小女子佩服!”
对占卜之术,她原本不屑一顾。
对和尚与道士的法术,更是嗤之以鼻。
如今所见,对她冲击极大,彻底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请问段公子,可能算出婢子父母在何处?”
她怔怔看着段誉,面有希翼。
“可以!”
段誉闭眼掐诀,嘴唇翕动,喃喃自语,片刻后睁眼道:“你父亲远在大理。”
“是谁?!”阿朱忙问,神情紧张。
“大理镇南王府,段王爷。”段誉温声道,笑了笑:“巧得很,我的父亲,也是段王爷。”
“啊?”阿朱露出惊愕神色。
一旁的阿碧却是捂嘴大笑:“没想到段公子一本正经的,却是在哄骗阿朱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