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史湘云原想着亲自出迎,但看一旁翠缕那如临大敌的架势,显然是不可能答应的,于是只好道:“翠缕,你替我去迎一迎吧。”
翠缕应了一声,正准备叮嘱红玉留下来看顾,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忙冲红玉摆了摆手,示意她暂且退下。
等到红玉离开之后,翠缕迎着史湘云纳闷的目光凑上前,悄声道:“咱们要不要做些提防?”
“提防?提防什么?”
史湘云只觉莫名其妙。
“自然是……”
翠缕见自家姑娘都要当母亲了还不开窍,急的顿足道:“您莫不是忘了?三姑娘以后也是要嫁过来,万一她不希望您生下嫡长子……”
“哈哈”
不等她说完,史湘云就笑的前仰后合,翠缕急忙去扶时,就听她笑骂道:“你这小蹄子怕是话本看多了吧?还不赶紧去迎三姐姐,再敢胡说,小心我告诉老爷!”
翠缕见她压根不信,只能悻悻的出门去了。
不多时贾探春被请进屋里,一进门便爽利笑道:“我才半个多月没来,不想你这里就又改了格局。”
“哪有。”
史湘云拉着她落了座,边示意翠缕奉茶,边笑道:“不过就是院里多了个小厨房,哪就称得上是改了格局?”
说着,又摇头苦笑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这阵子就跟故意要刁难人似的,想起什么来就馋的不行,等做出来又觉得恶心反胃。”
“这有什么?”
贾探春不以为意的道:“想当初凤姐姐害喜时,半夜闹着要吃鱼,结果端进来她又觉得恶心,自己不肯吃倒罢了,还硬是拦着不让别人吃,说是身上沾了味道就不行——结果那一大锅鱼全都给放馊了。”
“这倒像是凤姐姐能做出来的事儿!”
史湘云听了直笑,又问起旁人怎么没来。
“二姐姐自打月初回去就一直病着;二哥哥前阵子为了去不去坐衙,和老爷闹腾了好几日,最后急火攻心险些中了暑,老太太发下话来让他在家荣养——至于四妹妹,她原就笃信清静无为那一套,如今是越发不愿意走动了。”
探春简单解释了几句,趁翠缕去外面拿点心的当口,将身子微微前探,悄声问:“对了,林家的事情,焦大哥可有应对之策?”
“这……”
史湘云蹙起眉头,林黛玉的事情还没有定论,她自然不会随意透露给探春。
至于林如海会不会被追责……
“老爷说,这事儿他只怕插不上手,真要指望,还是得指望娘娘在宫里头想辙。”
“这么说,娘娘都已经知道了?”
“自然知道了,十来天前老爷进宫的时候才……”
说到这里,史湘云忽然警醒过来,收住话头试探着问:“难道舅舅舅妈没跟三姐姐提起这事儿?”
贾探春无奈摇头:“我只知道娘娘送了家书回来——将那家书带给焦大哥过目,还是我出的主意,可后来再商量的时候就一直瞒着我了。”
顿了顿,她又补了句:“不过我私底下倒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唉”
史湘云也是无奈叹息一声,有心想要埋怨几句荣国府的做派,但本着为尊者讳的规矩,又不便开口——毕竟探春再怎么说也是贾政的女儿。
这时翠缕又折了回来,笑对二人道:“林姑娘说三姑娘来了,就忙也从客院赶过来了。”
说话间,林黛玉便挑帘子走了进来。
三人见面,自然又是一番亲热。
等到重新落座之后,林黛玉便用团扇掩着嘴,戏谑道:“不知三妹妹今儿是来探视的,还是来找她取经的,若是来取经的,我可不敢在这里打搅。”
贾探春却也不是好相与的,当下也笑道:“这个经不比什么《愣严经、《法华经,姐姐听了日后也能用得上,又说什么打搅不打搅的。”
两人斗了一阵子嘴,终究还是吃过见过的探春占了上风。
史湘云正欲做个和事老,忽就听外面有些嘈杂,示意翠缕出去探问,才知是焦顺让人送了个箱子回来。
“多半又是给孩子准备的玩具。”
史湘云捧着小腹满眼的幸福,只瞧的探春心下微酸。
林黛玉则是好奇道:“这回又是什么?走,咱们瞧瞧去。”
说着,率先起身往外走。
史湘云也忙起身跟随,临出门,却被探春轻轻扯住,附耳问道:“等林家的事情闹起来,林姐姐又该怎么办?”
“这……”
史湘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略略透了些口风:“有老爷在,总能庇护林姐姐一二。”
探春多聪明一人,当下就猜到了几分,心下不由暗自感叹,之前她还担心一旦沦为犯官之女,会被林黛玉取而代之呢,谁成想时移世易,林黛玉成为犯官之女的几率,竟还在自己之前、之上!
就不知宫里的元春姐姐,有没有办法将荣国府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等探春满怀心事的到了外间,就见晴雯和红玉正从箱子里抱出一个木马来。
“就只是只木马?”
林黛玉有些意外,伸手压了压那木马的耳朵,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