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存了一大笔银子在咱们家?!”
“这个……”
王熙凤略一犹豫,想到如今两人都是一条绳上串着的,且自己日后想要与焦顺藕断丝连,少不得还要经她这个中人,于是便没再瞒着,将当初贾琏送林黛玉去扬州见林如海最后一面,结果带回了近百万两银子的事情说了。
“那、那这笔银子如今何在?”
算算日期,探春心下就有不太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王熙凤两手一摊道:“自然是拿去盖省亲别院了,不然你以为那些屋舍景致,全都是凭空变出来的不成?”
只这一句,便将探春心中最后的温情脉脉给击碎了。
她原以为林黛玉是孤苦无依寄人篱下,她原以为家中是因为怜惜她,才将她留在府中荣养,甚至于当初钗黛之争时,她还曾暗笑林黛玉没有自知之明。
直到如今才明白,原来林家并非一无所有,而是已经倾尽所有……
偏就这般,荣国府最后还是辜负了林姐姐。
以往的祖孙情深,原来统统都是假的!
“三丫头、三丫头!”
就在探春感慨万千的时候,王熙凤在一旁却忍不住催促道:“什么大事不好了,到底哪里大事不好了,你先把话说清楚啊!”
探春回过神来,无奈道:“我也还拿不准,但舅舅既然大力抨击江浙官员在盐政上徇私舞弊,那前几年刚死在巡盐御史的林姑父,只怕也难逃追查,到时候……”
不等她说完王熙凤就慌了,她原本只恨江浙党不死,哪想到这事儿最后又烧到了自己头上——虽然她不是始作俑者,却是当初薅羊毛最狠的那个!
旋即她又忍不住骂起了焦顺:“贾琏都知道事情的,那冤家却怎么还瞒着我?!”
见她顺手撇下小衣,探春不自觉又行了注目礼,心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焦大哥当时根本来不及做别的?
王熙凤骂了几句,又拉着探春讨论,这事儿该如何处置才好。
探春也没什么好办法,但却能猜到贾政和贾琏必是把宝押都到了娘娘身上。
一刻钟后,辞别了惶惶不安的王熙凤,探春行走在同往大观园的甬道里,忍不住仰望着天边的月牙,认真祈祷孝期能尽快结束,自己也好尽早脱离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是非之地。
…………
一晃又是两天。
眼见到了焦顺进宫讲学的日子,宫外有人为此牵肠挂肚自不用说,宫内吴贵妃却也是心绪难宁。
其实打从昨天晚上,她就已经觉得不自在了。
有些人或许会奇怪,男女之事上古人玩的也花,各种艳情小说更是曾出不穷,缘何皇后与吴贵妃见了那奏折,便如此大惊小怪。
实则宫中规矩森严,等闲文章到不了嫔妃手上,便有一二漏网之鱼,毕竟也只是莫须有的故事,怎敌的焦某人亲身经历,又事无巨细尽皆描绘其上。
且其文字多承后世之精华,论辞藻之华丽或许多有不及古人之处,论详实真切却远在古风之上,因此愈发让人印象深刻,恍如亲临亲见一般。
偏这当事人还三不五时就要出现在眼前,便想忘,又如何能忘得掉?
吴贵妃一夜辗转反侧,到了凌晨才迷迷湖湖睡过去,结果又做了个怪梦,不等天亮就被吓醒了。
然后她独自一人在钟粹宫熬到天亮,实在是心下难安,便忍不住寻到了皇后所在的储秀宫。
等见了皇后,她自然不好意思明说,自己正因为那奏折而心慌意乱,于是便旁敲侧击的问起了容妃——她前两天就已经将容妃的所作所为告知了皇后,可却一直不见皇后有任何行动。
却说皇后在储秀宫中,其实又何尝不是惴惴难安?
但看到吴贵妃心绪不宁的跑来,她自己反倒没那么忐忑了,听吴贵妃问起容妃的事儿,当下劝道:“容妃得罪了妹妹,本就已经吓的仓皇失措了,又何须咱们再节外生枝?”
见吴贵妃暗暗撇嘴,显然并不认同自己这话,皇后微微一笑,直接站起身来招呼:“我正要去皇上那边儿走走,妹妹要不要一起?”
吴贵妃下意识起身就要应下,但旋即惊觉不对,忍不住质疑道:“娘娘,那焦、焦……那人今儿可是要进宫的,说不得又要君前奏对,你…咱们……”
想到那奏折里的内容,吴贵妃对焦某人是避之唯恐不及,哪想得到皇后竟还要主动撞上去?
见她慌的手舞足蹈,皇后忍不住噗嗤一笑,掩嘴道:“瞧妹妹急的,我不过是跟你玩笑罢了。”
说着,又招呼吴贵妃重新落座。
等到吴贵妃好容易平复了心境,皇后又语重心长的道:“咱们姐妹之间倒罢了,若在驾前可不能如此失态,有机会妹妹真该先演习演习,也免得在陛下面前露怯。”
演习演习?
吴贵妃顿时就想歪了,脑海中浮现出不可名状的画面,脸色腾一下子红的几欲滴血,磕巴道:“这、这这这如何使得?!”
皇后先是莫名其妙,旋即哑然道:“妹妹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你不妨先与那焦顺见上一面,提前适应适应,想必就不会在君前失仪了。”
吴贵妃这才松了口气,在为自己的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