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无忧愁——贾元春在信里并未提到王家的事儿,对荣国府而言或许是好消息,但对于她和王熙凤来说却未见的全然如此。
不过因为贾元春和贾宝玉的缘故,她对娘家的依赖程度,远比王熙凤要小的多,所以这份忧愁也还不算太浓。
见她面色复杂的发起呆来,在旁边等候许久的探春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王夫人这才将想起将家书转给她瞧。
探春接过来先一目十行的瞧了个大概,旋即皱起眉头又仔细看了一遍,她也发现了顺序上的突兀,却没有像贾政等人一般含湖过去,仔细思量了半晌,突然道:“老爷,这封家书是不是请焦大哥帮着掌一掌眼?”
“嗯?”
正在写回信的贾政,和正发愁该找个什么理由尽快脱身的贾琏,闻言齐齐看了过来。
贾政放下手里的毛笔,有些不快的问:“你这话是何意?信中难道有什么不妥?”
“说不上不妥,但是……”
探春斟酌着道:“娘娘还是头一次单独问起林姐姐,偏又排在湘云妹妹和宝二哥之前,还问的如此详细,老爷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这……”
贾政听她这一说,也觉得有些异样,但却并没有往深里想,更不想在女儿面前露怯,于是不以为意的摆手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娘娘以前不是还曾单独提及宝钗和湘云么?”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且不说提及二人时,都未曾越过宝玉这个亲弟弟,单只从旧年的惯例来看,贾元春对于林黛玉这个表妹明显并不怎么喜欢,如今却骤然把她排在了最前面,怎么想都不对劲儿的很!
但这番话却不好在贾政面前明说,她只能另辟蹊径道:“就算不提此事,单单是娘娘挑眼下送来家书的用意,就值得咱们仔细揣摩一番——况且娘娘在信中反复问起湘云妹妹的喜好,想必也多有让咱们倚赖焦大哥的意思。”
贾政这次倒是没驳斥,毕竟他一开始也曾担心是出了什么大事。
贾琏则正处于对焦顺生出本能排斥的状态当中,闻言下意识反驳道:“那咱们自己揣摩就是了,又何必……”
说到半截,他忽的恍然过来,这不正是自己连夜跑去焦家的合适理由吗?
当下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道:“不过那焦顺确也有些门道,请他帮着掌掌眼也未尝不可——叔叔若是不反对,小侄这就连夜去焦家走一遭!”
他这前后不一,直惹得众人齐齐侧目。
不过贾政也没追问缘由,略一沉吟,便点头道:“罢了,那你就带着这家书走一遭吧。”
贾琏如蒙大赦,忙不迭动身离开。
守在外面的巡丁,因怕他是奉了贤德妃的旨意,这回却也不敢再阻拦,只自觉分出两人骑着马跟随左右——倒不是不想派更多的人跟着,主要是马不够用了。
一路无话。
等他风风火火赶到焦家时,已比王熙凤迟了将近三刻钟,但贾琏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在他想来,两人就算是勾搭成奸,也得先有个勾搭的过程,总不能一上来就直奔播种施肥而来吧?
因此他到了焦家反倒澹定了,不慌不忙的在前厅落座,只等着焦顺前来待客。
消息传入后宅,早已是通体酥软却咬着牙,强行虎死不倒威的王熙凤听了,不由嗤鼻冷笑:“他这时候到知道着急了?晚了!”
那倒是,去年就该急的。
焦顺叹了口气,起身道:“来都来了,怎么也要去会一会他。”
王熙凤作势也要起身:“那我去找湘云……算了,我先吃完了茶再说。”
呵呵
焦顺不屑的斜了这死鸭子嘴硬的婆娘一眼,径自出门转至前院客厅。
等见面寒暄了两句,贾琏虽然急于知道王熙凤的动向,但却又觉得不该在焦顺露怯,再说了,人都已经在这儿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强压着心头的躁动,先取出那封家书道:“我这次来,主要是因为娘娘突然修书一封,内容虽只是普通家书,但家中长辈担心另有玄机,所以想托请顺哥儿你帮忙掌掌眼。”
“娘娘的家书?”
焦顺心中一动,接过来扫了几眼,当看到林黛玉突兀的排在史湘云和贾宝玉之前,他顿时了然于胸,轻轻将那家书放在一旁,叹道:“娘娘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
“嗯?”
贾琏一愣,旋即就有些不大相信——这焦顺才看了几眼,难道就能比自己详细阅读来的透彻?
焦顺见状,又道:“原本我也只是猜测,如今有了娘娘这封家书,应该是确凿无疑了——娘娘担心的,只怕林家有变。”
“林家有变?”
贾琏更迷湖了,什么林家,哪来的林家?现在还有正经的林家吗?
“确切的说,是担心死在任上的巡盐御史林如海林大人,会被卷入这次的党争倾轧之中。”
“这……”
从焦顺重点提及的‘巡盐御史’四字上,贾琏模模湖湖好像把握到了什么,但却还没彻底的参悟,下意识道:“这怎么可能,姑父他已经去世好几年……嘶!”
他到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