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赐婚,又觉得再问什么也是多余。
于是道了一声谢,便又原路折回了潇湘馆内,又径自走进了宝琴所在的东厢。
宝琴见她去而复返,忙起身相迎,不想还没来得及开口,林黛玉就把那草稿郑重其事的交个了她:“你也知道他没读过什么书,这东西说是他倾注心血所成也不为过,想来抵偿那心意也该足够了。”
宝琴看着手里的草稿,一时小嘴儿微张,竟不知该如何以对她又如何不知,林姐姐方才突然离开,必是有别的缘故?
可千万万算,也未曾想到林黛玉是替自己去讨要这心意去了!
林黛玉见她愣怔,又道:“你放心,宝姐姐那边儿我只说是暂借一用,压根没有牵扯到你想必她也不会主动讨要,真要是讨要,我只说是不小心弄丢了就是。”
“姐姐!”
话音方落,薛宝琴便一把抱住了她,哽咽道:“他的心意难得,可又怎及得上姐姐的心意?!”
“小心损了草稿!”
林黛玉下意识提醒了一声,见她非但不撒手,反倒抱的更紧了,略一犹豫,便也反手抱住了宝琴。
姐妹两个相拥良久,宝琴这才主动脱身,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却仍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林黛玉,倒把林黛玉看的有些不自在了。
故而佯怒道:“瞧你,素日里还说是经过见过的,这些许小事就哭的花脸猫似的。”
说着,又拿帕子去揩她眼角的泪水。
薛宝琴也不拦着,只等林黛玉擦的差不多了,才抬手连帕子带她的柔荑一起捧住,认真道:“我这次来京城,亲事亲事没成、遇了良人也是有缘无分,连认干娘都是虎头蛇尾我虽没跟人说,实则心中不忿,总想着要做成一桩事情才算是无憾。”
“先前曾觉得扳倒梅家就好,可那毕竟是焦大哥和我哥哥做主,我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又有什么可居功的?”
“我想了好几日也不得要领,如今才终于拨云见日”
说着,忽然屈膝跪倒,眼巴巴的抬头道:“我今儿便认了姐姐做亲姐姐,可好?”
林黛玉刚要拉扯她起来,听了这话略一迟疑,立刻也对着跪了下来,郑重道:“正要和妹妹义结金兰。”
“姐姐!”
宝琴大喜,再次扑上来抱住林黛玉,哽咽道:“这一桩成了,前面纵有十桩百桩没成,我这次来京城也算是无憾了!”
且不提这日下午,两姐妹如何对着满院子湘竹,立誓要义结金兰同甘共苦。
却说平儿从藕香榭回到家中,见王熙凤正坐在梳妆台前,有一搭无一搭的摆弄首饰,便挥退了左右,将焦顺的说辞一五一十的禀给了她。
怎料王熙凤听完之后先是点头,然后忽就沉了俏脸,把手里的钗头随手丢进梳妆盒里,转过身不快道:“既有了头绪,说出来咱们帮着参详参详不就成了,却怎么还要瞒着咱们?难道在她眼里,我还比不得那些黄毛丫头有见识?”
平儿没想到她这时候还要吃飞醋,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尽量帮焦顺解释道:“奶奶想到哪里去了?他约莫也是还没拿定主意,怕思量的不够周全再说那里人来人往的,也不是说话的所在。”
“哼你就偏着他吧!”
但王熙凤一旦吃起醋来,又岂是听人劝的?
当下冷哼一声,俏脸含煞的道:“我看他分明就是小觑咱们!明明粗坯一个,外面多少人骂他不学无术?不想暗里也学足了那些酸丁的做派难道非要弄出几句酸词儿来,才算是有本事的?”
说着,她重重一拍桌子,起身道:“不等他了,咱们先把事情做起来,也让这贼汉子瞧瞧你奶奶的手段!”
“这”
平儿见她彻底钻了牛角尖,非要向焦顺证明自己的能力,一时也不好解劝,只好小心翼翼的打探道:“难道奶奶已有主意了?”
“有主意又如何,没主意又如何?”
王熙凤横了她一眼,了然道:“你是怕我坏了他的事不成?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说着,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喃喃道:“除非是要下杀手那贼汉子显是没这胆子,既没这胆子,那这事儿就绕不过老太太和老爷太太去!”
“老爷那边儿暂时不好妄动老太太么那赖家原就是依仗老太太,为免打草惊蛇,也只能放在最后再说。”
说到这里,她站住了脚,断然道:“咱们且去太太面前给赖家上上眼药,预先铺垫铺垫正好眼巴前就有现成的由头!”
平儿忙问要怎么铺垫,又是什么由头。
王熙凤却不肯解说,只吩咐她喊了林之孝家的来,在屋里密谈了两刻钟有余
午后。
王夫人和薛姨妈从娘家回来,自免不得都有些倦意。
薛姨妈自回屋里午睡,王夫人简单洗漱完,也正要小憩一会儿,不想王熙凤就找了来,将暗中调查贾赦的成果禀给了她。
王夫人直听的柳眉倒竖。
那轮胎生意如今非但是荣国府的支柱产业,更是最适合宝玉宝钗夫妇掌控的私产宝钗的嫁妆当中就有铺子的干股。
如今贾赦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王夫人岂肯容他?
但贾赦毕竟是承爵的长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