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知县,这个过程就叫做大挑。
而比之万众瞩目的春闱,这大挑能暗箱操作的地方可就多了。
赖大今儿天不亮就出门,正是为了买通其中的关键人物。
原著当中,赖尚荣果真选上了县令,赖家为此连摆了三天宴席,连贾母都被请去做客了。
然而
“唉”
赖大又叹了口气,苦笑道:“这大挑的门路,只怕是走不通了。”
“走不通?!”
赖嬷嬷闻言也是一惊:“一万五千两银子都买不来个知县的缺?这怎么一下子比往年高了那么多?!”
“不是钱的事儿。”
赖大无奈道:“听说儿子是荣国府的,人家压根就没让进门。”
“这是为什么?”
赖大家的诧异道:“难道他跟咱们府上有仇?”
“这倒不是。”
赖大微微摇头:“我打听着,咱们约莫是受了焦大爷的牵连,你也应该听说过,他算是把读书人给得罪狠了,人家恨屋及乌”
“他算个什么大爷?!”
听说是受了焦顺的牵连,赖大家的勃然大怒,也顾不得什么夫为妻纲了,跺着脚骂道:“真要论出身,他还比不得咱们家尚荣呢!再说了,那小畜生明明是咱们家的仇人,怎么”
“你给我住口!”
赖大厉声喝止妻子,又谨慎的出门左右观察了一下,确认没人能听到方才那话,这才又折了回来,皱眉道:“这些话你以后再不要说了,如今焦大爷是什么位份?只怕连老爷太太都动不了他咱们又算个什么?也敢与他为敌?”
赖大家的见丈夫态度强硬,便不敢再发牢骚,可心下仍是不服不忿。
倒也难怪她会如此,当初为了争夺焦大身上的爵位,焦顺可是当面打断了赖大二儿子的腿,到现在那赖慕荣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呢。
这样的仇怨,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忍了片刻,她又问:“能不能想个法子解释解释?别人倒还罢了,咱们家受了那焦顺的牵连,岂不是天大的冤枉?!”
“糊涂!”
赖大一瞪眼,呵斥道:“这怎么解释?人家凭什么听你解释?!还是说你想让我背着府里,和那些大头巾一起谋算焦大爷?!”
赖大家的先是被骂的抬不起头,听到最后这句,忽然两眼放光的抬头道:“这个法子好”
“好个屁!”
赖大大怒,吹胡子瞪眼的骂道:“我早说了,如今他已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那些大头巾若能扳得倒他,还能轮的到他来做这工学祭酒?”
瞧他这怒发冲冠的架势,若不是当着母亲的面,说不定拳头巴掌都要用上了。
赖大家的再不敢多言,满脸委屈的躲到了一边。
这时赖嬷嬷才开口道:“焦焦大爷如何且先放在一边,难道尚荣选官儿的事儿就这么算了不成?这一等,可就又是三年啊!”
“唉”
赖大苦笑一声,颓然的坐到了凳子上:“要是当初咱们没有鬼迷心窍,跟焦大爷去抢那爵位就好了。”
“这话怎么说?”
赖嬷嬷听出儿子话里有话,忙追问道:“难道没得罪他,尚荣就有官儿做了不成?”
“非只有官儿做,说不得前程比大挑还好呢!”
赖大见妻子和母亲都面露疑色,只好又解释道:“如今皇上要建工学,少不得要选任一批官员这可是京官儿,何况又是学官儿,便只得八品,未来前程也好过大挑的知县!”
“若是咱们没得罪过焦大爷,凭他工学祭酒的身份,再加上万岁爷的倚重信任,给咱家尚荣在工学里谋个缺,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赖嬷嬷婆媳这才恍然,一时都后悔不迭。
若早知道焦顺能有这般生发,当初又怎会纵容二儿子去抢他的爵位那空壳的爵位除了说起来体面之外,连大挑的知县都远远比不得,分明就是个鸡肋嘛!
三人在小花里长吁短叹了好半晌。
赖嬷嬷突然起身,毅然决然的道:“再等三年,谁知道会是什么世道?要我说,还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
赖大也忙跟着站起来,若有所思的问:“母亲的意思是”
“我去找老太太!你去求老爷和太太!”
赖嬷嬷说着,又吩咐儿媳道:“你去找晴雯那丫头,就算给她跪下,也要请她替咱们美言几句!她要不肯,赶明儿我去跪!”
顿了顿,又咬牙道:“我再拿五千两体己凑个整,就不信搭进去这么多人情这么多银子,还换不来一个顶戴!”
与此同时。
焦顺的骡车正缓缓驶入尤家。
他先前说要打道回府,不过是刻意落那周长史的脸,倒不是真要回家。
实际上他早打定了主意要在尤家用饭。
听说他来了,尤老娘和尤二姐都欢天喜地的迎到了二门外,等众星捧月一般将他迎进后宅,尤老娘便又识趣的离开,只留下尤二姐殷勤伺候。
因还不到饭点儿,便先上了些果子蜜饯之类的东西佐茶。
后又见焦顺似有些困倦昨儿晚上在园子里辣手摧花直到半夜尤二姐忙又奉上膝枕,边给焦顺揉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