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烦恼。
临近傍晚。
两个中年尼姑敲开了主持禅房,进门见妙玉正闭目打坐,便面面相觑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开口。
一旁静仪见了,便道:“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了,师姐主持听了自会定夺。”
那两个中年尼姑又你推我搡了一阵子,其中一个这才开口道:“我们本不敢打搅主持清修,可事关咱们牟尼院的生计,也实在是拖延不得。”
“生计?”
静仪奇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把话说明白些。”
先说话的中年尼姑拱了拱微胖的同伴,那胖尼姑只好接茬道:“就是下个月初五的斋会以往老主持在时,都是她亲自登门邀请各家居士,如今”
当初在牟尼院落脚的时候,静仪也听说过斋会的事儿,知道这是牟尼院每个月固定化缘募捐的名目。
再一想方才提到的生计问题,她立刻皱起眉头问道:“咱们账上还有多少善款?”
“这”
两个尼姑对视了一眼,又同时低下头去,嗫嚅道:“只有不到三十两银子。”
静仪瞪圆了眼睛失声道:“诺大个牟尼院,账上怎么可能只有三十两银子?!”
“是、是不到三十两。”
胖尼姑讪讪的更正,又解释道:“庙里向来有两本账,一本是主持的私账,一本是庙里的公账,每月的进项都先入私账,再定量往公账上拨用如今老主持起单去了别处,这私账自然也”
静仪自然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当下忙又追问:“那私账且不论,往日斋会所请的居士可有名录?就算没有名录,那些常客你们总该认识吧?”
瘦尼姑苦着脸道:“往常斋会的时候,我们不过是在外面打杂罢了,出面的知客都是老主持的亲信弟子,可如今她们也都跟主持一并起单了”
“难道你们就一个都不认得?”
“倒、倒也有三四家。”
胖尼姑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份名单,恭敬的送到了妙玉面前,但妙玉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好在静仪急忙伸手接过,这才避免了尴尬。
那胖尼姑往后退了两步,又支吾道:“可我们认得人家,人家却未必认得我们。”
静仪听出她话里未尽的意思,先看了眼手上空着大半的名单,又抬眼打量着那胖尼姑问:“这么说,若让你等出面邀约,只怕多半不成喽?”
胖尼姑看看瘦尼姑,瘦尼姑又看看胖尼姑,然后一起低下头来了个默认。
静仪咬了咬牙,有心发作,却也知道这事儿怪不得她们,于是又追问道:“寺内平时开销几何?”
“以前多些。”
瘦尼姑忙道:“近来因走了不少师姐师妹,我们的成例素来又低哎呦!”
她说到半截,忽然痛呼一声,却是胖尼姑狠狠踩了一脚,只见那胖尼姑堆笑道:“若不论主持,寺内每日开销有二两银子足矣。”
原本这庙里实也分了三六九等,依照胖尼姑等人以往的成例,加上庙里其它的开销,每天一两七钱银子足矣,她报二两,明显是比照着老主持亲信弟子的待遇。
瘦尼姑这才恍然,忙也连声附和。
静仪虽听出了其中的猫腻,但一时也无意与二人多做计较。
她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番,若按照胖尼姑的说法,这庙里一个月的开销就要六十两银子,再算上自家小姐锦衣玉食的挑费,恐怕至少也要一百两开外!
算好了账,她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走两个尼姑,然后看着盘腿打坐的妙玉欲言又止。
“唉”
良久,妙玉才睁开眼睛叹息一声,紧咬着银牙道:“这只怕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师姐说的是”
见妙玉满面不甘与抵触,静仪急忙改口道:“师姐熟读经书,对佛理禅机的了解还在那老贼尼之上,若肯出面举办斋会,必能募来更多的银子。”
顿了顿,又补了句:“若停了平时的香火供奉,一个月十来两银子应该也就足够开销了。”
比起尼姑们的三餐用度,正殿里的香火供奉才是庙里花钱的大头。
不过这后一句也露了底,显示出她其实并不看好妙玉去化缘。
单论对佛法的理解,妙玉不敢说高过老主持一筹,起码也是不相上下,但问题是她是带发修行,且脾气又
再说给牟尼院捐款的多半都是些妇人,她们可不会为妙玉的相貌买单,甚至还容易引起反效果。
但见妙玉连连摇头:“牟尼院传承百年不曾断绝,咱们一来就停了香火供奉,莫说居士们难免生疑,便你我又于心何忍?”
听了这话,静仪不由暗暗苦笑,心道姑娘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脾气,怕是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那这斋会”
“不急,容我再想想。”
妙玉再次摇头,脸上的抗拒比之先前提起焦顺时,还要浓烈许多。
做佛媛好歹是关起门来掩耳盗铃,要举办这法会却不免要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一想到要同那些毫无慧根的愚氓们谈论佛法,甚至还要假意逢迎对方,她就满心的排斥,甚至是恐惧。
真要细究的话,她平日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