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走起
却说薛姨妈和宝钗得知梅家的无理要求后,也是尽皆恼怒非常。
薛姨妈先是抱怨了几句,紧接着又发愁道:“老太太这两天把琴丫头宝贝的什么似的,还准备让你姨妈认她做个干女儿呢,咱们这时候闹着搬出去算怎么回事?”
比起母亲来,薛宝钗显然更冷静一些,很快便分析出了梅家这么做的动机,无奈道:“也是咱们先前想的不够周全,那梅翰林听说是极方正的一个人,约莫是不喜荣国府近来的风评,所以”
听出女儿似有为梅家开脱的意思,薛姨妈不由秀眉微蹙:“那依着你的意思?”
“这事儿主要还是看薛蝌怎么想我瞧他那意思,多半是不愿意和梅家交恶,毕竟宝琴终归还是要做梅家儿媳的。”
薛姨妈倒也认可宝钗的判断,只是老太太那边儿又该如何是好?
宝钗又思索了片刻,便提议道:“要不这样,明儿您带上薛蝌去紫金街老宅,约梅翰林夫妇当面谈一谈他就算再怎么着急,事情也不是三五日就能停当的。”
“宝琴这边儿先不用急着搬,等老太太过了新鲜劲儿,两家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再接她去紫金街待嫁不迟。”
“哎”
薛姨妈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若是自家儿女,她说不得就要商榷一番这桩婚事了。
但宝琴毕竟是侄女,更何况还有薛蝌父亲的遗命在,她这个做伯母的即便恼怒,也不好越俎代庖过多干预。
“这倒还在其次。”
宝钗又提醒:“哥哥那边儿可千万要看管好了,真要让他做出什么糊涂事儿来,届时亲家变仇家,咱们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二婶和九泉之下的二叔?
“是极是极,可千万不能让你哥哥犯浑!”
薛姨妈说着,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却又不禁为难道:“若咱们在家倒还好办,如今这一里一外的,谁又能拘束的了他?要么我先搬回去住?”
宝钗却不认同这个法子:“妈妈就算搬回去,这寿诞可还没完,往后几日您难道就不露头了?再者,紫金街那边儿真要是张罗起来,您也少不了要出面。”
“哪”
见自己的提议被否了,薛姨妈登时就没招了,只好期盼的看向女儿。
薛宝钗也是纠结不已,思前想后好半天,方才道:“实在不成,就找个由头让哥哥出京走走,譬如让他去巡视各处商铺论理,他也早该熟悉一下这些事情了。”
薛姨妈虽舍不得儿子在外奔波,可两害相权取其轻,也只能忍着心疼点头应了。
母女两个定下章程之后,正准备趁热打铁,再炮制出一条不远不近的路线,既能让薛蟠在外面逗留足够的时间,也不至于让他太过辛苦劳累。
不想王夫人突然差了彩霞来,说是有好消息要告诉薛姨妈。
薛姨妈只当是收宝琴做干女儿的事情定了,谁知匆匆到了堂屋里,王夫人却是如释重负的问:“你猜我刚刚见着谁了?”
薛姨妈:“谁?”
王夫人笑道:“夏太太就是那桂花夏家的太太!她话里话外非但没嫌弃文龙,还暗示咱们尽早上门提亲呢!”
“当真?!”
薛姨妈闻言不由大喜,双章合十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薛蟠的婚事本就是她最大的心病,偏偏前阵子薛蟠又牵扯进了脏病事件当中,闹的风评进一步下降。
这等情形之下,夏家还肯把独生的姑娘嫁过来,当真称得上是天大的喜讯了。
不过薛姨妈转念一想,忽又为难起来,按理说这当口夏家既主动递了梯子,薛家就该赶紧顺杆爬才对。
可问题是因为梅家的事情,自己正准备让薛蟠出京避一避呢。
如今
王夫人一时没注意到她的左右为难,又笑道:“也是文龙这孩子争气,听说皇商们聚会时他当众说的头头是道,这才让夏太太打定主意要攀这门亲事!”
“原来如此。”
薛姨妈恍然,原本宝钗就指望着薛蟠能在这次皇商聚会当中改一改风评,好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回家夏家虽也是皇商,比之薛家还是差了不止一档。
也正因为抱着这等心思,当初才没有主动联络夏家。
只是没想到薛蟠露脸之前,倒先把脸给丢足了,这里外里一折算,夏家自然也就成了上上之选。
因听王夫人大赞薛蟠近来长进了,薛姨妈无奈苦笑道:“你还不知道他有几斤几两?那些话都是顺哥儿教的,这新政工学的事儿,也没人能比顺哥儿更清楚了。”
“焦顺教的?”
王夫人微微皱眉,随口问道:“他怎会插手这事儿?”
“这”
薛姨妈吞吞吐吐的道:“自然是我出面请托的因那时姐姐要避嫌,就约在了紫金街老宅见面。”
她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是因为想起了焦顺送木雕的事情。
但王夫人却误会了,心道怪不得妹妹提前就察觉到了那焦顺的狼子野心,又在自己面前故意说漏了嘴,却原来私底下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她心下恍然,嘴里催促道:“既是这么回事,咱们就更不能错过夏家了,你这几日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