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皇帝突然跑来骑脸输出,这坤宁宫里的鸿门宴自然是无疾而终。
只是等隆源帝跟着贾元春到了玉韵苑里,却一改方才的欢喜模样,阴沉着脸坐在榻上默然无语。
贾元春亲自奉上茶水,见皇帝这样子原不想招惹他,可想到事情全因自己胞弟所起,还是硬着头皮劝道:“陛下,这自毁宫门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只怕外廷又要”
不等她把话说完,皇帝便霍然起身,咬牙质问道:“你道朕不知这其中的道理?!你道朕真是那玩物丧志的昏君?!
听他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额头更是青筋直跳,贾元春忙屈膝跪倒俯首认罪:“是臣妾错了,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她骤然矮了这一截,皇帝满腔的怒气也不好再宣泄,最后只能重重坐回榻上,叹道:“唉朕又不是冲你,先起来说话吧上回礼部、督察院奏请禁绝工戏的折子,朕刻意留中不发,原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然后再将此事交由工部督办。”
“谁成想今日早朝,礼部又上奏称工读生也算是举业,该当循科举进行考校,取得功名之后方可为官这话简直是荒谬至极,朕若遂了他们的意,只怕匠官一途都要从此断绝,更别提什么工业革新之举了!”
说着,他又忍不住长身而起,面红耳赤的咬牙道:“怪道自古昏君多明君少,其中只怕有不少都是被这些忤逆之臣逼出来的!”
顿了顿,终于还是没忍住冒出一句:“若逼不得已,朕也未必不能做一回暴君!”
听了皇帝这番暴论,贾元春心下惶恐莫名,有心想劝谏一番,却又碍于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不好说的太透,再加上上回拿年龄说事儿,还被皇帝顶了句一万年太久,最终也只能是漠然以对。
而隆源帝宣泄了半天,发现她又成了锯嘴葫芦不发一言不评一语的心下也是老大的没趣遂岔开话题道:“先不说这些,其实今儿朕除了玩物丧志,还做了桩与民争利的事儿”
却说这日下午。
风闻贾宝玉已将自行车带入宫中贾珍贾蓉父子便兴冲冲到了荣国府里。
因贾政如今还在养病之中,迎客的林之孝原本打算去请贾琏出来见客却被贾珍急忙拦了下来笑道:“不用惊动琏兄弟了我们这次来只为宝玉你忙你的就是,我们自在这里候着他。。”
毕竟不是外人素日里也常来常往,于是林之孝也就恭声应了,命丫鬟奉上了茶水点心又留了人在门外听候调遣便去忙自己那一摊子事儿了。
却说贾珍、贾蓉父子两个守着茶水点心枯坐了将近一个时辰期间不住畅想着自行车就此打开销路,宁国府也跟着日进斗金的光明前景非但不觉得无趣,反倒愈发的亢奋起来。
就这般一直等到日头西斜。
贾宝玉这才带着路上采购的大包小包回来,他跳下车正吩咐小厮将其中一些送去老太太和王熙凤屋里林之孝便得了消息迎出来,连声道:“二爷可算是回来了珍大爷和蓉哥儿在内仪门小花厅里等了足有一个多时辰了!”
贾宝玉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原本还算喜庆的脸色就垮了下来捶胸顿足道:“糟糕、糟糕,我一时怎么就忘了还有珍大哥?!”
他捶着手心急的团团乱转。
林之孝见状忙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要不要禀给太太或是老太太知道。
贾宝玉烦躁的摆摆手,刚要喝令他不要聒噪,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忙道:“你去焦家问问,看焦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等回来了,务必请他到怡红院寻我去!”
林之孝恭声问了又问难道:“那珍大爷那边儿”
“先别告诉珍大哥我回来了!”
贾宝玉说着,扯了扯领口道:“不说了,今儿出了一身的汗,我急着回去洗漱更衣。”
说着就领着李贵等一票豪奴赶奔大观园。
林之孝无奈,只好亲自去到贾家,在院子里探头探脑正犹豫要不要呼喊,恰巧东厢里香菱出来倒水,一眼瞧见他,忙回头嚷道:“红玉、红玉,林大叔来了!”
“哪呢?!”
林红玉闻言,忙也放下手里的活计出来,见果然是父亲登门,欢喜道:“爹,您是特意过来瞧我的?”
“碰巧有差事罢了,真要来看你也是你母亲来。”
林之孝家说着,便忍不住上下端详自家女儿,却见她比之在宝玉屋里时大有不同,脸上荣光换发,身条彻底舒展开了,原本含苞待放的地方也朝着瓜熟蒂落膨胀,头上手上更多了几件从未见过的首饰。
这让林之孝欣慰之余,又忍不住生出自家白菜被拱了的酸涩感。
直到红玉问起他的来意,林之孝才晃过神来,忙把宝玉吩咐的事情说了。
林红玉利落的从衣襟里摸出只镀金怀表来,扫了眼道:“但凡不被公务绊住,我们爷应该也快回来了不过要是被绊住的,可就说不准什么时候了。”
说着,便想拉林之孝去西厢厅里坐坐,林之孝忙摆手推拒,说是怎么也该给宝二爷回一声,再说内仪门那边儿还有珍大爷父子在,这会儿怕是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总要有人小心应付。
红玉一直将父亲送出院门外,又依依不舍的目送其远去,这才回到了东厢房里,把林之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