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本不是个胆大的,若换了平时独自在这黑漆漆的院子里等待,只怕早吓的抱头鼠窜了。
不过今儿她满脑子都是男女之事,又搭着一门心思想要给女儿个教训,守在窗前非但没有胆战心寒,反而内燥外热起来。
赵姨娘吃了两杯冷酒,这才勉强压制住了暑气,可一面盼着焦顺赶紧来,一面又担心外面探春悄默声溜走了,于是干脆又摸黑出了院门,往探春躲藏处行去。
“谁?”
还没等靠近,就听灌木丛里传出一声厉喝。
赵姨娘吓了激灵,随即忙压着嗓子骂道:“还能是谁,我是怕你在外面出什么岔子,才想着出来瞧瞧,谁知倒被你吓了一跳。”
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
“姨娘不用管我!”
这时探春突然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背着手不耐道:“说好了我在外面守着,你难道还不放心我?还是赶紧去那芦雪庵里等着吧,不然他若是翻墙进去的,还以为你爽约呢!”
“不会、不会!”
赵姨娘得意道:“我早把酒菜摆好了,他进屋自然能瞧见。”
跟着,又再三叮嘱探春守在此处不要乱走,这才重又折回了芦雪庵中。
她刚一走,探春的脸色登时阴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的骂道:“好个不知羞的妇,你这般如何对得起老爷?又怎好意思为人父母?!”
骂了两句,她这才又跳回了灌木丛中。
因两人出来的比约定时间早了许多,赵姨娘只在那芦雪庵里闷出一身香汗,这才听到院门响动,紧接着一个魁梧的身形出现在院门口,却不急着往屋里走,而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四下张望。
赵姨娘忙迎了出去,悄声招呼道:“我在屋里呢!”
焦顺虽听出是赵姨娘的声音,却并没有立刻应答,而是探头向门外窥探了一番,确认这并不是什么发动埋伏的暗号,这才闪身进院,反锁了房门。
他拉下脸上的黑布,顺势拢进袖筒里,嘿笑道:“倒劳姨娘久侯了喏,这是你要的东西。”
说着,将一个布口袋递了过来。
赵姨娘接过去就觉得入手颇沉,打开来瞧了两眼,却实在看不出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这时候忽觉腰间一紧,却是被焦顺环住了纤腰,狠狠往怀里一带,咬着她的耳垂嬉笑道:“等办完了正事儿回去再瞧不迟,咱们如今什么关系,我还能糊弄你不成?”
“呸”
赵姨娘撞到他结实的胸肌,身子先就酥软了半边,嘴里骂道:“不要脸的贼汉子,谁跟你有什么正事儿了?”
骂归骂,那嗓音却甜的起腻,由里到外的透着千肯万肯。
焦顺自然不会客套,打横将她抱起来,大步流星就进了屋里。
正要顺势把她放到桌上,赵姨娘慌忙叫道:“别,桌上有我带来的酒菜!”
焦顺闻言,干脆拉过个凳子来坐下,将她打横放在自己腿上,嬉笑道:“姨娘果然是有情趣的,待会儿我定要用那皮杯儿好生吃上几杯。”
一面说着,一面就要低头亲上去。
却听赵姨娘道:“不是我,是三丫头给准备的。”
“三姑娘?!”
焦顺登时一愣,回头看向桌上的酒菜,狐疑道:“你告诉她了?”
“不告诉她,我哪有机会出来?”
赵姨娘说着,又表功道:“我生拉硬拽,好容易才把她也哄了来!”
“她也来了?”
焦顺愈发不可思议,同时心下警钟大作。
以贾探春这些日子表现出来的态度,又怎肯乖乖跟来重蹈覆辙?
于是忙问这母子二人当时的对答,等待得知探春没怎么抵触不说,竟还主动帮着准备了酒菜,焦顺不由得愈发起疑。
她该不会在酒菜里下了毒吧?
略一犹豫,焦顺便把赵姨娘放到了地上,沉声问道:“她如今人在何处?”
赵姨娘不知就里,还以为他对女儿的垂涎,还远在自己之上,不由暗骂男人果然都喜新厌旧!
可想到自己原也准备好了,要拉探春做个垫背的,也便没有抱怨什么,直接领着焦顺出了芦雪庵,指着那岸边的灌木丛道:“她就在那边儿藏着呢。”
焦顺借着月光打量了一番地形,突然问道:“三姑娘可会水?”
赵姨娘指的地方虽然隐秘,但视野并不开阔,算不得布置暗哨的好地方。
更重要的是,那灌木丛附近三面环水,只有芦雪庵这边儿一条通路,如果有人找过来,除非是走水路,否则压根无处逃遁。
若只为了放哨,探春断没有把自己置身此处的道理!
赵姨娘不明所以,纳闷道:“她一个姑娘家家,又长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哪里会水?你突然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
焦顺也懒得跟她多做解释,带着她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
等离得近了,果然见灌木丛里面隐约正蹲着个人。
“探春、探春?”
赵姨娘压着嗓子叫了两声,灌木丛中一点回应也没有,她登时有些恼了,提起裙角就要上前拉扯。
焦顺却忙拦下了她,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