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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就在焦爵爷床上返场的同时。
邢岫烟也堪堪将昨儿的事情,删繁就简的禀给了姑母邢氏,又认真道:“虽因故不曾成事,但我瞧焦家哥哥的言谈举止,似是对此早有所觉,这回主动提出让爹爹帮衬生意,多半也是想让侄女知难而退。”
“糊涂!”
话音刚落,邢氏就厉声呵斥:“你爹会做什么生意?他若真有商贾手段,何至于在南边儿折了老本?!那叫顺肯帮衬你老子,一是看在我的面上,二来也必是对你有意!”
她这番话,倒也真猜出了焦顺几分心思。
邢岫烟闻言却是垂首不语,心下只盼着父母早日在京中立足,自己也好从这烂泥潭里脱身。
邢氏见状愈发的恼了,正要再呵斥几句,不想外面婆子扬声禀报,说是老太太已经起了,二奶奶让问太太什么时候过去。
“急什么!”
邢氏本就在气头上,又听是王熙凤在过问,立刻骂道:“近来我不曾计较,倒愈发到处显着她了,这崔命也似的,究竟我是太太她是太太?!”
外面的妇人登时没了言语。
随即却有人搭腔道:“你也确实该管管了!”
说话间,来人便挑帘子走了进来。
邢氏急忙换了颜色,忙从罗汉床上一骨碌下来,满面堆笑的对着来人见礼:“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老太太那边儿”
“不急。”
贾赦摆摆手,自顾自在罗汉床上坐定,先是漫不经心的扫了邢岫烟一眼,随即带着黑眼圈的眸子就多了些亮色,又目光灼灼的将其从头到脚扫了几遍。
“岫烟见过姑父。”
邢岫烟见状急忙躬身了一礼,趁势避开了贾赦的视线。
她来京城后只见过这位姑父一面,还是跟着父母一起见的,当时倒不觉如何,可这半个多月听多了贾赦那些英雄事迹,再被其用充满贪欲的目光打量,登时吓的汗毛倒竖心若擂鼓。
“哦”
贾赦恍然中透着三分遗憾,对邢氏道:“月前跟着你哥嫂过来时,我还不曾细瞧,却原来是也是个极标志的姑娘。”
邢氏素知他荤素不忌,平日里也没少助纣为孽,可邢岫烟毕竟是自己的侄女,将其推入火坑倒也罢了,姑侄同席的事情若传出去,只怕贾母头一个就容不得自己。
故此她忙吩咐邢岫烟先行一步,去老太太院里和贾迎春汇合。
邢岫烟松了口气,忙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谁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却听里面贾赦沉声问道:“我适才听人说,琏儿媳妇要给焦顺的娘老子脱籍,可有此事?”
听到焦顺二字,又觉察出贾赦的态度有些古怪,邢岫烟下意识的止住了脚步,看看左右无人,便在门前假做整理头饰,竖起耳朵细听分明。
就听邢氏道:“确实有这么回事,那王氏和琏儿媳妇早有此意,如今那焦顺行情愈发看涨,她们想要锦上添花也不奇怪。”
这对邢氏而言也是一桩好事,毕竟把侄女嫁给女仆的儿子,说来总有些不大好听。
“蠢材!”
岂料贾赦却勃然大怒,拍桌子骂道:“这等事你怎么不提早禀报?!”
“这”
邢氏的声音明显透着发虚和疑惑:“没告诉老爷的确是我的不是,可这也是什么大事儿”
“不是什么大事?!”
贾赦怒声呵斥道:“你这妇人当真好不晓事!如今修院子的差事眼见就要到头了,咱们往后也不大用得着那焦顺,这时候不趁机敲上一笔,更待何时?!”
“这”
“这什么这!”
贾赦又不容置疑的命令道:“你尽快把他娘老子的身契讨了来,再暗示让他拿银子赎买这厮在工部做官也快一年了,本就是肥缺,如今又升了官儿,只怕四五万两家底都打不住,我也不多要他的,有个一两成足矣!”
四五万两银子的一两成,那岂不是要大几千两银子?!
非是外面邢岫烟惊愕不已,连邢氏都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提醒道:“老爷,他如今毕竟是行情看涨,何苦非要为这个结仇?再说他日后若与我娘家结了亲,也能充作”
“哼!”
贾赦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茬,不屑道:“便结了仇,他又能如何?难道这刁奴还敢噬主不成?!就算他如今有些依仗,但这荣国府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招惹的!”
“就算他想拿修院子的事情拿捏咱们,那也纯属是想瞎了心老爷我当初能杖杀邓好时,难道就杀不得秦显了?!“
顿了顿,他又道:“我方才仔细想过了,你那侄女是个好颜色的,又是咱家的正经亲戚,与其便宜那焦顺,不如另寻个识趣的商贾之家。”
说到这里,贾赦捻须嘿笑不已,却是暗自琢磨着要替邢岫烟寻个痴傻呆苶的,届时也好从中再分一杯肉羹。
邢氏把侄女许给焦顺,固然是存了占便宜的心思,可毕竟也还是想给娘家攀一门好亲事。
但贾赦这番话的里意思,却明显是要帮着邢忠卖女儿。
邢氏心下有意犹疑,可又不敢违拗贾赦的吩咐,再暗暗盘算了一番,想着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