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年的开销却超过了十五万两。
这少则数千多则两三万的窟窿,实是王熙凤每年的心结所在,为此她不得不拿月例银子出去放贷,甚至还起了包揽狱讼的心思。
现如今有了这每年至少六万两的进项,非但可以抹平府里的窟窿,甚至还能有三五万两的结余!
多年的块垒,自然也便一扫而空。
想到往后的好日子,王熙凤嘴里忍不住念叨着:“先前老太太的寿诞都没敢大操办,连八月十五也是紧巴巴的,整日里拆东墙补西墙的,这苦日子可算是到头了!”
听她嘴里冒出苦日子三字,来顺就忍不住想翻白眼,这金山银山堆出来的奢靡生活,竟也能说是苦日子,那寻常百姓岂不是在水深火热的地狱里?
来顺这心下吐着槽。
王熙凤却是越看越他越是顺眼,来旺虽也用的得心应手,可又怎及得上这个点石成金的儿子?
往日里瞧来顺生的凶恶粗俗,如今再看竟是威风煞气,怪不得那焦大选了他袭爵,这一瞧就是个将门之后该有的样子!
唉
若没这袭爵的事儿就更好了。
想到袭爵,王熙凤的心情就打了个折扣,也没兴致再继续夸耀,勉励了来顺几句,又命他把账本交给平儿,就让婆子把他送出了后宅。
且不提王熙凤一面翻看账目,一面如何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却说来顺离开后宅,就又寻到了内仪门旁,赖大的小花厅里。
那铺子虽是王熙凤直辖、来顺总掌,但到底还是要向赖大这个总管家,交代一下大体情况的。
至于具体账目要不要让赖大过目,那就是王熙凤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去年九月里,来顺刚穿越过来时,连到这小厅禀事的资格都没有,后来做了小管事,才可以进门站着说话。
到如今,他再来这小厅寻赖大议事,却已经有了正儿八经的座位。
等小厮奉上茶水,来顺约略说了铺子的进项,又道:“如今城中那几家大的车马行,也都有意要下单采买,等九月里怕是比先前还要忙些,因此我寻思着想从府里再调拨几个伙计过去。”
“这好说。”
赖大笑容和煦的点头道:“回头让林之孝拟个单子,你挑几个老实勤奋的就是。”
来顺当下点名道:“旁的也还罢了,我听说后厨的吴贵是大总管亲自买来的,您的眼光自然差不了不如先点了他去,若果真能胜任,倒可以委他个小管事,帮着店里约束那些半大小子。”
赖大听他提起吴贵,心下登时就是一凛。
要说那吴贵有什么特殊的,一是他那水性杨花的婆娘,二就是深受宝玉宠爱的晴雯了。
前者且略去不论。
这来顺当初就曾削尖了脑袋往宝玉身边凑,现如今得了势,突然又扯出了晴雯的哥哥,莫不是想旧事重提?
此子果然留不得了!
赖大一面在心底竖起反派lg,一面又不动声色的笑道:“怎么就偏选了他?我让人买他回来,实是受了他那妹妹的请托,若不堪用,可别怪到我头上。”
“怎么会。”
来顺打了个哈哈,又与赖大闲扯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等他走后,赖大默然良久,这才唤了亲信小厮进来,命其去宁国府里给赖升带话:后院里那头瘸驴,都不敢像你这般磨蹭!
临近傍晚。
李纨从外面回到自家寡居小院,见那桌上摆着四色礼物,不由奇道:“这是谁送来的?”
留守的小丫鬟炒豆儿忙回道:“是来旺婶儿托人送进来的,说是、说是”
她支吾了半晌,却记不清来人都交代了些什么,于是忙指着那请帖道:“说是里面都写的清清楚楚!”
“来家送的?”
李纨拿起那礼单,盯着上面的封泥喃喃道:“难得他们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
旁边大丫鬟素云听是来家送的,当下眼前就是一亮,忙把炒豆儿支了出去,满心期盼的怂恿道:“这来家如今再府里正得势,如今又专门备了礼物送过来,可见是个知道尊卑、明白礼数的,奶奶何不”
“明儿把这礼物给她退回去吧。”
李纨却不等她说完,便把那礼单放回了桌上,淡然道:“他家来烧我这冷灶,怕是必有所图正所谓受其因,承其果,我如今只求兰儿上进,哪管得这许多闲事。”
说是这么说,那一向风淡云轻的瓜子脸上,到底还是透出些不甘与落寞。
与此同时。
被赖大称为不如瘸驴的赖升,也终于风风火火的寻到了荣国府里。
见哥哥仍在花厅处理公事,他就把个抄录的条子往赖大面前一拍,半真半假的抱怨道:“我那边儿也好些个事儿呢,偏大哥你就催命也似的。”
赖大却并不理会他,从镇纸下面找出个焦黄的小册子,翻开来与那纸条对照了一番。
“果然如此!”
半晌,他幽幽长叹了一声。
“什么果然如此?”
赖升如今仍是云里雾里,见哥哥依旧卖关子,忍不住催问道:“在我面前弄这云山雾罩的有什么意思,到底怎么回事,大哥你赶紧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