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替,你来,我有件重要的事要交代给你。”
书心瞒着清雾,悄悄说起她的计划。
“你找个时机,去一趟少将军府,我和少将军的卧房里,有一四足矮柜,它外面有一层红漆,它从顶上打开,最下面放了我的妆奁,你把那个匣子拿过来。”
从元台镇拿回来的毛毛毒还有一些,当初和星铭赌气,书心鬼使神差地吃了一包,却忘了那药早被她分成两份,放在不同的位置。
痊愈后,她把另一半塞进了首饰匣子的最底层,再没动过。
那东西,应该还在老地方。
“少夫人,歹人还未抓到,我出府实不明智。”
杨替一听妆奁,心头立即浮起一根摇荡着的红珠步摇,少夫人如此冒险,是为了少将军么?
他自做了那个无法言说的梦,心底不知不觉滋生了一丝嫉妒和贪婪。
少夫人不是说过,喜欢就要一心一意吗?为何要少将军做不到,她仍……
“杨替,你不愿意去?”
她一叫名字,杨替瞬间回了神。
“不,没有,属下担心少夫人。”
他面无表情,恭敬的作揖。
书心瞥了一眼暖帘,外面没人,连忙摆手要他走近。
“过来,我跟你说,这不是普通的妆奁,里面有非常重要的东西,必须要拿回来。”
杨替眼睛沉沉的注视着,好似在说,再重要也不过是身外物,能比她的安危还重要吗?
书心顿时一窒,只好低声道:“是对付葛伯阳的毒药。”
“毒药?”
少夫人哪里来的毒药,还提早准备在少将军府,留给葛伯阳用?
杨替脸上写满了怀疑。
书心无法,只好承诺:“这事别给其他人知道,东西拿回来我告诉你缘由。”
杨替这才应下:“好的,我知道了。”
当晚,他便趁着夜色翻墙而出,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其中的缘由。
往返两府都很顺利,没有任何人发现,只是少夫人让找的东西,并不在那里。
“什么?不在?”
杨替连夜敲响了少夫人的门,生怕东西被别人拿走,惹出乱子。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甚至避开了巡逻的侍卫。
可少夫人的反应,却是……不相信。
*
二人约好当晚见,还提前定了敲门的暗语。
咚咚——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下一刻,室内燃起了烛光。
“杨替,你怎么空手回来了?”
“少夫人,东西不在。”
书心有些吃惊,难不成那一箱子首饰都被贼人窃走了?
可那是少将军府,首饰上头都有将军府印记,就算被偷走了也没人敢用,更是卖不出去。
如此鸡肋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谁会偷呢?
“少将军的东西,谁敢偷?你别是藏到身上,故意急我呢!”
星铭就喜欢和她做这样的游戏,等她急了,他便笑嘻嘻的将东西拿到她跟前,看着她由怒转嗔再娇笑,他便乐不可支,笑她中计。
于是书心忘了杨替不是星铭,仍像和星铭斗智斗勇那样,猛地跳过去抓他的衣服,从腰上搜索到胸膛,除了将军府的令牌,什么都没搜出来。
而杨替自然也不会变戏法,双手空空如也。
书心有些泄气:“你没找错地方吧?”
“没有,四脚漆柜还在,但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放。”
“没有,那能去哪了?”
书心开始回忆,那里本来装着她的衣物首饰,后来衣物收拾到另一个高柜中,矮柜便存放着阿娘的遗物。
两只用旧的手镯,几册旧书画。
而那个妆奁,是她特意放进去的,因为重要的东西放在一处,以后好找。
若是空无一物,那阿娘的遗物去哪了?
“妆奁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梳妆用的镜匣,这么大的红漆器。”
书心怀疑他不知道什么叫妆奁,便用手比划着大小,给他解释。
“你在我这屋里找个看看。”
书心从不操心穿戴,平常都是清雾、清烟收拾的,这会叫杨替去找,正好是一个考验。
杨替这会倒是不辱使命,没一会儿就从一个大箱子里找出一个红漆小匣子。
“是这个吗?”
一打开,里头尽是些首饰,什么金簪步摇,金银梳篦之类,杨替突然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串珠步摇。
他心跳咚咚不停,看了又看,又一次问:“是这个吗?”
“不是。”
他松了一口气。
书心接着道:“这一箱都是星铭送的彩礼嫁妆,新的,我要找的那个,大小颜色差不多,但是要旧的多。”
杨替轻轻“嗯”了一下,把那匣子收起来,放回去,又翻箱倒柜,接着翻出来一箱唇膏胭脂眉黛。
“这个也不是。”
书心眼见心烦,这一套是星铭从飞鸢阁买的,星铭瞒着她和清烟好了,为了哄她,便从顾鸢的飞鸢阁买了一整套,但这里并不是全部,少了一盒红胭脂。
许是找的声音太大,清雾揉着眼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