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封水却听得清楚,毛毛毒这东西,名字平平无奇,可是全天下能制出毒药的没有几个。迄今为止,他知道手中有此毒的仅有两人,一个是他,另一个被关在晔城的大牢,根本没有机会作案。而这些东西,他不会直说。
“石管家,您多虑了,这毛毛毒不是那些平头百姓可有的,即便商人不缺钱,可制作的材料千金难买。”
“那该如何?”
“不若先制作解药,为少夫人解毒吧。”毛毛毒解药复杂,用料稀奇,不好制作,再不抓紧时间,恐怕又要错过时机。
星铭查不出毒药来源,更不知何人作祟,尤其是门窗紧闭,没有外人进出迹象,怎么看都像书心自己服用的。他心里有疑,也未说出口。眉头一皱,凤娘敏感察觉,立即和石管家一起,将众位大夫疏散请出去,再挨个叮嘱,出去以后务必守口如瓶,不可胡言。
“是,是,在下都懂。”
封水不欲探究秘辛琐事,见星铭及少将军府里的各种反应,不禁叹息道,“毒是知道了,可是不知数量如何,若全无线索,即便制作解药,也把握不住分量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房内此时也没有外人,星铭便犹豫着告诉封水:“数日前,书心曾讲过,当时在元台镇,葛伯阳曾给她一瓶毒药,说是溶于水中无色无味,更是夺人性命的剧毒,也称毛毛毒。”
封水大吃一惊:“啊?”
星铭沉浸在悲伤后悔之中,未曾察觉封水的异常,继续道:“我只当她说气话,并未放在心上,既然封先生也诊断毛毛毒,那应当是它了。”
说完这些,星铭深深吸了一口气,葛伯阳在狱中,不可能给书心下毒,那么就只能是她自己了。
昨天夜里,二人还行了鱼水之欢,早晨还一同看了大夫,为何半天不到就寻了短见呢?
早知如此,他便不故意使小性子了。
“不就是被葛伯阳嘴上占便宜吗?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心里想地入神,啪一声,一巴掌甩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再一看,是他老爹过来了,嘴上大骂:“孽障!”
薛将军带兵打仗几十年,杀人无数,说话声气势如雷,猛一生气,星铭便被吓懵了。
他自小受宠,母亲仆妇全都惯着,唯有这个不常见面的父亲,对他动辄训斥,气起来,动手也是常事。
“这就是你要死要活要娶的人?”
星铭只听声音便吓得双腿发软,连忙跪地抱住父亲双腿服软,“爹,都是我的错,和书心没关系!”
薛将军位高权重,不惧小人诋毁,星铭却带担心自戕一事传出去,影响将军府声誉,担心薛将军不喜,便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没想到薛将军却大声骂道:“怎么没关系?她就不该嫁给你这个孽障!”
说着说着竟然老泪纵横,缓步踱到床头,一副要看不敢看的样子,“好好的一姑娘,现在要受这种苦!”
这一番动作下来,惊得星铭目瞪口呆。他到底是谁亲爹啊!
封水早知毛毛毒的存在,解毒之法了然于心,不过趁机了解一些内情,如今薛将军已至,他便一副淡然之色,不紧不慢的讲起病情和解毒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