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瞅着脸上并无半点血色,几人都慌了神。
杨替上前探了鼻息,“还活着。”
凤娘终于松了一口气:“快去叫大夫!”
这会儿邓卓听了吩咐,像风一样窜出去,牵马骑马一气呵成,用最快的速度从最近的药堂里,抓了个大夫回来。
杨替则去城外军营通知少将军。
“她这是中毒了,看她目前的症状,应该是毛毛毒。”
凤娘只是一个普通妇人,对毛毛毒并无了解,只催促大夫解毒。
谁知那大夫为难的摇摇头:“这种毒,起初毒性不强,服用之后就像睡着了一样,本人没有任何痛苦,但是三天之后,脏腑便会衰竭,继而死亡,是剧毒。”
大夫一解释,凤娘吓的出声:“既是剧毒,还不救人!”
“这种毒阴狠少见,从来只听过,未见过,若说解药……”
大夫不住的摇头,为难道:“我只能催吐,将胃中的毒药吐出来,减缓发作,至于别的,小民也无能为力。”
凤娘慌了神,一时不知如何才好。
邓卓临危不乱,揪着大夫的衣领狠狠威胁道:“管你用什么办法,保住少夫人的性命,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然后他主动请缨,再去晔城里找其他大夫。
一个时辰后,七八个大夫齐聚一堂,只换来满室寂静。
“还有别的办法吗?”
星铭突然出现,众人赶紧回头作揖。
“见过少将军!”
心里却不约而同的思忖,这个霸道不讲理的少将军回来了,他们还能不能平安回去?
年纪最大的大夫心中哀叹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主动上前一步,耐心解释。
“草民们都是民间大夫,催吐倒是有方子,对付这种奇毒却是没有良药。”
“少将军若要寻求一线生机,可找那些深耕药理研究的御医,他们或许有办法。”
“奇毒?御医?”
纵然杨替已经提过,亲耳从老大夫的嘴中听见,仍难以置信。
书心久居少将军府,哪里来的毒药,连全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封水,还是从元台镇来的那个老婆子?”
星铭暗自揣度投毒之人,转眼又打消了念头。
老婆子他盯的够久了,除了爱传闲话,未曾发现异常。
封水倒是偌大的晔城里唯一御医,且与他有仇,可傻子才会用这种浅显的手段害人。
一眼看见凶手的,必定不是凶手,
但当务之急,是为书心解毒、救命。
“叫上府里所有的侍卫,去将晔城所有的大夫全都请过来。”
星铭不信除了封水,就没有可用之人了!
邓卓上前小声道:“少将军,稍有名望的,都已经在这了。”
一听这话,星铭愣住了。
这个场景好眼熟啊!
十年前,他阿娘身患顽疾,晔城的大夫束手无策,当时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后来萧柘下令封水诊治,他从都城快马而来,历时月余,最终也未将人治好。
阿娘去世,封水遗憾的说:“若早十天半个月,兴许有救。”
星铭气急败坏,还不等阿娘下葬,已叫上石叔又带了府上十来个侍卫,去清算他路上耽误、导致阿娘抢救无效的责任!
将军之子发话,出手自然越重越好,回都城之前,封水被狠狠打了一顿,并伤了一手一脚。
任凭他医术高超,断骨难再生。
从此以后,名医成了残疾,御医丢了声誉。
封水委屈求告,请圣上作主,不说惩罚薛星铭,起码留住他的任职。
谁知萧柘如此宠爱星铭,动用私刑,肆意妄为,本该斥责受罚,他却大加赞赏,说此子日后必大有可为。
然后治罪封水,斥他庸医害人,被逐出太医院。
从御医翘楚,到庸医误人,封水心里何其恨哪!
天下之大,再无他的容身之处。
后来薛将军心中有愧,便求了圣恩,留封水在晔城做军医,还在将军府辟了一处院子居住使用。
但他在晔城多年,和少将军的关系一直僵着,十年未曾缓解。
如此恩怨,将军府何人不知?
请御医那话,老大夫早就说过了,邓卓明知封水身份,却不敢去请。
不为别的,就因少将军和他旧怨未清。
若是自作主张,恐怕要降罪于他。所以他才处心积虑找了那么多大夫,逼迫少将军自己下决定。
届时请不请封水、封水诊不诊治,都与他无关了。
现下星铭脑子里想着事,邓卓则为另一桩事为难。
一屋子的大夫,要么诊不出,要么救不了,明明无用,却不敢放他们回去。
不为别的,只因他们全都得知少夫人中毒之事。若是以后乱说话,恐怕会影响两位将军威名,连府上的夫人都护不住,如何带兵守护百姓呢?
“少将军,封水是前朝太医,让他来吧。”
“听闻封水医术高明,擅长针灸,平日里还好研究药理,不仅是良医,还是奇医。叫他诊治,应有一线生机。”
邓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