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递了信儿,要星铭上都城,将军知大事不妙,又选了几张画像,势必要他入都城前,把婚事定下来。
石管家知星铭心不在娶亲上,便小声哄着:“那画像,我也见了,将军的眼光极好。”
星铭两只眼前后扫了一眼,见墙角处有几个眼生的仆从,便没听见似的,径直往东跨院走。
个子高,走路就快,星铭随意一走,石管家想跟上,就得拖着腿加速,怎么看怎么好笑。
两个侍卫两个小厮腿脚好,不觉有异,不时往后回问:“石叔,这次又是哪家的女儿啊?”
问话的是灰子。
石管家看了一眼星铭,没见拒绝,便道:“第一个是喜城县令的女儿,有第一美女之称,年十六。”
说完看星铭,他无动于衷,仍大步不停,仿佛真如书心所说,还是个孩子,只爱玩乐,不喜美人、也不懂男女之情。
“第二个是陛下的外甥女儿,刚被封了山楂县主,将军说了,若与她成亲,以后可得陛下重用。”
重用二字说完,星铭脚步一顿。
下一刻,仍大步跨进了自个儿的院落。
石管家心里明镜儿似的,笑着解释:“只是这山楂县主才年满十四,若要成亲,还得再等几年呢。”
星铭鼻子哼了一声:“还有呢?”
石管家顿时喜笑颜开,跟自家三十八岁的老儿子终于可以嫁出去似的,疾走两步赶到星铭前头,探着身子犹豫:“别的人依老头说,都是普普通通,没有拔尖的。”
“知道了,下去吧,转告父亲,就说不行,再换。”打发走管家,星铭又问四位忠心的属下:“你们觉得哪个好?”
话落,人已进了房内。
灰子秃子一愣,这事他们怎么敢评价?也就配给少将军提鞋的,星铭两只鞋随地一扔,他们紧跟着捡起摆好。
杨替向来是个耿直板正的人,不会作假,道:“少将军不是说非她不娶吗?”
她,指的自然是书心了。
邓卓一听就知道坏事了,当年少将军为了在碧云阁里头显摆,不知道对多少年轻小娘子说了“非你不娶”,唯有书心信了,明明戏言,怎可当真?
但他不可能直接说少将军戏耍小娘子,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道:“少将军心中有大志向,不想被美人所获,军营里早已放出豪言,不收了顿城,绝不成亲的。今日怎么能因为一两个美人,就变成肤浅之人呢。”
这两句,既没提她是谁,又恭维了星铭,灰子秃子一听,真是鬼灵精的,于是一个个附和,劝说星铭搁置,日后再提。
三人在房中议论,你一言我一语,个个有道理,星铭听在心里,便换了一层意思。
收复顿城,必然是要亲自掌兵,可是他爹在上头压着,陛下根本不给他实权,连三千兵马都没有的少将军虚衔,又做得了什么?
难道真的要和山楂县主成亲?
还是说,随便选一个适合的王公联姻?
不妥不妥,他薛星铭三年军营的磨砺,是有志气在的,绝对不能依赖女人的裙带关系。
既如此,那就以邓卓所言,心怀壮志,无心言他,届时上都城贺寿,便如此回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