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只是星铭那小子性情不定,当心别被欺负了。”
“放心吧,他不会。”
到了将军府外,一见这威严、恢弘的建筑,书心便有些害怕。
它高高耸立,前前后后都有士兵把守,路过的百姓也只敢远远看两眼,半步不敢凑近。
生怕一个不当心,士兵的长刀出鞘,治罪入狱。
“方娘子,你来了!”
刚站稳脚跟,灰子热情叫住了她。
“方娘子,跟我来吧,郎君已经准备好了。”
“秃子已经打听到卖碗莲的小贩,亲自去取了,过会儿就回。”
书心紧张的点点头,跟着灰子进院,七拐八拐的,走了足足一刻钟,终于到了东跨院。
偌大的将军府,外面戒备森严,里头却是风景如画。
一个跨院,内有假山怪石,林荫小路,灰子还挑着近路,未带她走一段长廊。
但光远远看着,也知将军府之大了。
进了书房,里头更是富贵堂皇,什么文竹、菖蒲盆景都是小菜,博古架上的花瓶瓷器、珍奇好物,更是数不胜数。
墙上还挂着几幅当代大家画作,皆价值千金,更不用提卷轴里藏着的绝世名家。
书心一经冲击,顿时下笔艰涩,什么也画不出来。
她从座椅上站起来,说话都有些无力:“我画不了了。”
“怎么会画不了?那我给你画。”
星铭嘿嘿一笑,把书心挤到一边,自己握着毛笔,在纸上挥笔泼墨,姿态倒是潇洒。
“你画什么?”
他不爱文绉绉的东西,相识多年,书心从不知他会作画,自是不信他能画出什么好东西。
“肖像,不信你坐那里,等小爷给你现场作一幅。”
书心认定他要捣什么鬼,认命般坐到灰子搬的凳上,哄他开心。只是他还没动笔呢,先和下人咬耳朵。
“你画不画?不画也要给我寻碗莲。”
“画,画,你坐着就是,过会儿就好。”
没一会儿,下人又进书房咬耳朵,星铭嬉皮笑脸让她出去:“房里光线不好,影响小爷发挥,书心,你坐院里去,对,凳子就放到中间。”
凳子才放好,星铭又提意见:“院中间空荡荡的,不好看,去长廊那边,有景才好看。”
书心无奈,又搬了凳子去廊边。
一丛树影,堪堪遮住视线,倒不知星铭在何处“作画”?
烈日炎炎,书心在日头下晒得发昏,不免心里有些怨:“怎么这么久?你是不是不会画?”
“快好了,快好了,再一个时辰,不,只半个时辰就好。”
“现在已经画了个形似,细腰雪肤,姿态婉约,仙女……”
书心不想枯坐,可禁不住他双眸发亮,又跑出来低声哄,便在院里坐了老半天,由着他画。
“那好吧,再等半个时辰,若还没好,我可要走了。”书心暗想,看他能画出什么名堂。
不出半个时辰,星铭果真拿出一幅画给瞧,上面墨迹未干,一看就是新作,只是画上人,眼睛一只大一只小,鼻孔大如猪。
“你才长这样呢!”
书心气得把纸撕得粉碎,转身就要出门。
奸计得逞,星铭乐得哈哈笑:“别气了,我逗你玩呢。”
“这个才是真的。”
他从背后抽出一张画,献宝般展开,书心女郎端坐在椅子上,微微笑着,甚至比本人还好看。
“这真是你画的?”
星铭性子跳脱,耐心不足,不像有这等本事。但有了好画,她也不多问了,娇声道:“算你画的不错,那便收起来吧。”
书心矜持地称赞了几句,欲伸手去拿,却叫星铭一把抢先。
“不行,这是我画的,自然是我的东西。”
“可那上面是我。”
“那也不肯,我要留着,你也是我的。”星铭洋洋自得,随口一句惊得她胸膛里咚咚作响。
“休要胡说。”
“谁胡说了?你就是我的!”
他换了一副语气,凶狠又带着幽怨:“你阿娘要给你说亲,你为什么答应?说了亲,就不能和我玩了,我不许你说亲,你要和我一个人玩。”
“你怎么知道?”说亲是私密之事,从不会大张旗鼓,他从何而知?
但想到那三个乌龙事,又忍不住加了一句:“现在不说了。”
星铭撇撇嘴:“不说才好。”
“反正这画是我的,碗莲才是你的。”
“好吧,好吧,给你便是。”
秃子捧着碗莲出现,书心一溜烟跑去看,有盛开的,有未开的,各有特色,夺不走画作,她就不去争了。
仙果看见碗莲,肯定会开心的。
至于画,她有手有笔,以后想画多少、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