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茵支着身子缓缓起身,看了眼周围陌生的环境,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一丝茫然。
她是该庆幸,至少自己的记忆都还在。
若是对这新世界一无所有,才是最可怕的。
“姑娘,你还好吗?”
男人又问一句,这嗓音熟悉的很。
棠茵抬头一看,关心自己的青衣男子,不正是前一刻晕倒在自己身侧的莫子规!
只不过眼前的莫子规更年轻几岁,声线也更为轻快。
看起来一脸人畜无害的纯情模样,哪里有成为国师后的半分冷清沉着。
棠茵心头有了计划,迅速拉紧胸前敞开的衣襟,紧咬着下唇,抬首轻声询问,“你是谁?”
莫子规见她动作,脸上瞬间爬满酡红,害羞地撇过头,结结巴巴道:“我…我叫莫子规,是村里的教书先生。”
棠茵不确信地看看四周,而后又将视线定格在莫子规身上,羞涩地眨眨眼,“是…是公子救了我?”
莫子规后退一步,拱手低头,“在下碰巧路过,正好看到姑娘昏迷在河边,上前唤了姑娘几句,称不上是救。”
湿透的衣物紧紧贴在肌肤上,河水冰凉刺骨,冷得令人发抖,棠茵缩成一团,娇柔可怜道:“公子好心唤醒我,便是我救命恩人,这荒郊野岭,任由我昏迷在此,想来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惜我忘了自己的前半生,想不起自己姓谁名谁来自何处,不然定能好好报答公子。”
还未等莫子规回话,棠茵飞快拉住他的手继续说:“千恩万谢不足以报恩,小女子虽做不了什么,但也能为公子下厨缝衣,若是公子方便,还请公子收留。”
莫子规心中纠结万分,他见眼前女子面容姣好,虽衣衫尽湿却难掩清丽之色,心中顿生怜悯。
犹豫着开口:“若是姑娘不嫌弃,可与在下一同回家。”
棠茵喜极而泣,欢喜着流下两滴眼泪,“多谢公子!”
而后摇晃着起身,眼看着就要对着莫子规跪下,被他眼疾手快拉住双手,“姑娘使不得!”
“跪天跪地跪父母,在下经不起你这大礼。”
手中的柔软,冷得像块冰玉,莫子规红了耳垂,刚打算将她放开,却见怀中女子突然腿下一软,眼看着就要向后倒去,“姑娘小心!”
莫子规快步上前,将女子揽入怀中。
怀里的身躯柔弱无骨,轻得惊人,仿佛抱着一朵易逝的娇花。
无奈叹息一声,莫子规只能认命地抱着她往回走。
把女子带回自己简陋的茅屋,生起温暖的炉火,又热了一锅面汤。
室外炊烟袅袅,屋内香甜的面糊味也腾腾而起。
黄昏日落之时,床上女子悠悠转醒,看向莫子规的眼眸中闪烁着迷茫。
见她苏醒,莫子规笑着起身,递上一木碗,“姑娘醒了,来,先喝口热汤。”
棠茵还迷糊着,眼睛里噙着泪花,双手接过木碗,点头致谢,“唔…多谢公子。”
喝完一碗热汤,棠茵满足地眯起眸子,低头发现身上粗糙的布衣,疑惑询问,“这衣物,莫非是公子的?”
“是……”莫子规涨红了脸偏过头,回答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救起的姑娘浑身湿透,若不及时更换衣物,恐怕醒后必会伤风。
他死死闭住双眼,颤抖着双手为她更衣,期间好几次碰到如玉冰冷的肌肤,吓得反复抽回手。
就这样折腾了很久,弄得一身细汗,才将衣物妥帖穿好。
现在被姑娘问起,像熟透的虾子佝偻着,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土里。
棠茵笑笑,起身下床,“无碍,我知公子是为我考虑。”
想要拿着空木碗去清洗,被莫子规接过去,“姑娘身子没好,赶紧先躺着,等明日一早在下去抓副药回来,姑娘喝下两碗便可大好。”
少年时的莫子规,热忱率真,棠茵不明白为何几年后这人会完全变了一副样子。
回到榻上重新躺下,或许是真的受了风寒,棠茵阖眼入睡,再次醒来时,夜已经深了。
茅屋静谧无声,唯有炉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莫子规以手支头,靠在窗边打盹,月光透过窗棂洒入屋内,映在他略显疲惫的面庞上。
“公子~”
棠茵轻轻唤了一声,莫子规身体抖动一下,似是惊醒,睡眼朦胧看她。
棠茵向后挪动几下,身体贴到墙上,腾出空位,“公子不如来榻上歇息,此处还有位置。”
盈盈双眸里映出跳动火苗,莫子规迷迷糊糊的,起身晃了晃,一头砸在床上睡了过去。
棠茵为他盖好被子,在他身侧和衣而睡。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向大地,小村庄里几声鸡鸣,莫子规听到后立刻睁开了双眼。
他依稀记得,昨夜在梦里,有一美人向他招手。
转身时,对上一张清丽秀美的脸庞。
莫子规心中暗惊,弹跳着起身,匆忙收拾过后,揣着银两往镇上的药铺去赶。
径直奔向药铺,抓了些伤风中药,集市喧嚣热闹,莫子规路过时顺便买了两个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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