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气氛突然沉默。
两人就这么僵持平躺着，谁也没有再开口。狭小的房间里，只能听到交错的呼吸声，其中一道似乎在渐渐平缓。
好在这种压抑的气场并没有持续多久，身为男生的林亦还是决定率先开口了。
“抱歉。”
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显然没想到什么话术。
“没事，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龙若雨摇了摇头。实际上话刚出口她就已经后悔了，毕竟自己这样突然咄咄逼人没有任何意义。或许是因为那一丝悸动，或许是有什么
“我不是很在意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龙若雨又重复了一遍，目光晦暗。
“当初被问天圣地抓走，我已经记不清遭受过多少屈辱。这副身躯早就千疮百孔，这副皮囊，我早就不在意了。我早早就，不在意了……”
有泪水从她眼角滑下。
于是林亦耳边响起了抽泣声。呲溜呲溜……
听的他莫名其妙有些心烦意乱。
林亦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但也知道，很多东西不能做，很多事情不能说。
可是，女子的泪水终究是有无穷魔力的。哪怕经历了无数尸山血海的林亦，都忍不住会心生同情。
或者是因为这些天的相处，又或者是因为一些疯狂的想法。或者是愧疚或者是欢喜。龙若雨在他心里的地位其实也有了不小的提升。
不知不觉间，林亦的右手就搭在了龙若雨脑袋上。
感受到那光滑的触感，他自己甚至都错愕了片刻。他都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坐起，什么时候左手又多出了一个手帕。
但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半途而废。
于是林亦叹了口气，轻轻用手帕将龙若雨眼帘和脸颊的泪水一同擦去。
“好了，别哭了。你看看你，就跟个小狗一样。”
这是白星小时候用来安慰他的话语。林亦还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将其照搬，用在其她女人身上。
不过这种略带嘲讽的话语还是颇有效果的。
龙若雨果然情绪稳定了不少。
她用通红的眼睛狠狠瞪了林亦一下：“滚啊！我没哭！还有，你才是小狗！”
话落，她拍开林亦放在头顶的手，将头扭去了一边。
“是是是，我是小狗。”
林亦说着，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竟然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自入杀戮道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对除了白月外的女人，表露出这样耐心的情绪。
“放心吧。你只要好好修炼，争取早日恢复就行。我会继承你的愿望，将问天圣地覆灭，将那问天仙帝拉下圣坛。我会替你报仇的。”
林亦的语气很平淡，却又流露出了不一样的坚定。
他知道这些话不该说，但还是说了。
好在龙若雨因为情绪不太稳定的原因，并没有掐住一些隐晦关键的字眼。
“呵。你真是。”
林亦的安慰似乎起到了作用，她终于是破涕为笑了。
“你一个凡人，怎么替我复仇，天方夜谭罢了。好了，没事了。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乱世将至，求稳即可。”
“嗯。”
林亦闭着眼应了一声，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
浮华界，悦雅居，风起院。
神清气爽的李只浪推开了堂屋的大门，脸上又挂回了标志性的淡笑。
书桌前，还在欣赏自己的童玲也是急忙起身迎接。
“师父！晨安！”
她甜甜的叫了一声，眉眼弯弯，巧笑嫣然。
“晨安。”
李只浪顺手揉了揉她脑袋：“一直没睡啊？”
“没有。”
童玲将她拉到了书桌前。
“一直听闻，师父的文道造诣颇高。我这个身为弟子的，自然也不能给师父丢脸。去圣地后，我一直有学习文化。刚刚写了首诗，师父要看看吗？”
“好啊。”
李只浪没有拒绝，反而饶有兴趣的捧起了桌上的纸张。
两人很有默契，都没有提起昨晚发生的尴尬之事。关系和气氛，似乎又恢复到了从前那般亲近而又疏离。
印入眼帘的是名——渡泉城赏花。
渡泉城吗？李只浪记得，那是自己和童玲初遇的地方，那时的她还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单纯又真挚。
然后是正文。
满城山珠落雨烟，一望桃韵垂千年。
感色无春花自青，情火曳处不念明？
童玲字体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圆圆润润的，跟她本人一样可爱。
“专门写给你的。”
她又补充了一句。
若是将这句话带入情景，诗词的意思就不难理解了。
第一句大概是景，连绵的山丘是渡泉城的特征，就跟块块珍珠一般。落，降临。雨烟，则是自己的化名。既是肉眼可见的景色，也是暗喻。
桃花，一般指情爱。千年，大概是形容时间很久吧。这一句李只浪不是很想深究，他有些惶恐。
“就算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