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冷衣伸手一摸便是冷硬崎岖的石墙。
起初嬷嬷是将她押到静雅轩的地下室,可是没多久,有人来把她迷晕,她一醒就来到这个乌漆嘛黑的地方,没有一点风,也没有水声,比地下室还恐怖。
是胡妈妈指使的?可是为什么要把她转移到这里?
她醒来后像一个盲人一样用手摸索着墙,感觉出关着她的是一个小房间,有一张及腰高的木桌,另一边有一堆干草,一扇一个门缝都没有的木门。
她尝试呼喊,只有空荡的回声回应,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
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骨头深处发冷发痒,逼得她想要叫唤,却又不敢发出声音。
胡妈妈是懂怎么惩罚她的。
她靠着干草堆不知不觉睡着了,再次醒来时看到有一丝光亮。她猛然惊醒,发现木桌上点了一盏灯,还摆了一碟馒头和一壶水。
看到那馒头冷衣才意识到自己肚子快要饿扁了,立马扑到桌子边狼吞虎咽起来,吃完后才找回一点人世间的美好。
有了灯,冷衣打算观察这个石室,已看清墙上是什么冷衣顿时吓了一跳。
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诸如“此仇必报”“我夫谢致礼”“我儿谢钟之谢鼎之之殇”“血债血偿”之类血淋淋的词。
每一个字的笔画都十分锋利,流露出书写者无尽的怨恨。
冷衣错愕地看着满墙的字好几秒,后知后觉自己腿软了,无力地跌倒在地。
这是要演恐怖片吗?
冷衣盯着看了许久才脱敏,冷静下来思考,这些字很有可能是一个女子写的,那有可能是谁写的呢?完全想不出来,这时冷衣才发现风香楼教那么多世家名录,唯独没有传授谢家分毫。
这谢家女子的怨气,她从这面墙都能感觉出来了,仿佛那满门抄斩的情形就在眼前。
谢家人的仇恨远比冷衣想的要深……吟九,应该也是这样吧。
与她之前认识的吟九不同,吟九那般冷酷狠厉的一面,到底是用多少仇恨和痛苦浸染出来的呢?又是多么强大的理智和城府,将那阴暗的一面伪装起来。
连污蔑自己“不举”都做得到,忍辱负重的可怕的男人。
不谈身份,她和吟九的性格志向差距也十分大,他们真的能同行吗?
忽然脑袋又隐隐作痛,尽管她不再喝那种毒药,但曾经受过的伤并没有消失,它只是如一条冬眠的蛇蛰伏起来,一旦苏醒便会狠狠咬你一口。
——
“找不回又如何?”
泼洒的雨声中,赵垠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胡妈妈的耳朵。
胡妈妈愤怒地将手中棋子甩到棋罐里。如何?他居然把得罪镇国公的事说得如此轻巧?她昨天可是在镇国公府平复了半天镇国公的怒火,若是后天没能把暖冬送去镇国公府,这么多年来镇国公留到风香楼的黄金就要全部收回,那么大笔钱她往哪找?
忽然,胡妈妈化怒为笑,“找不回自然是换一位美人送去,公子说换谁好呢?”
话音刚落,只听见嘭的一声,门就被一股大力撞开,赵垠颀长的身影踏进屋内。
他身后的李嬷嬷大惊失色,胡妈妈先是一惊,后怒而起身:“你真是翅膀硬了,竟敢擅闯。”
“舅母,我只是想破开你我之间的隔阂,推心置腹地聊一聊罢了。”赵垠缓缓道,面色十分克制,甚至能勉强勾起唇角。
可这架势可不像推心置腹,更像分庭抗礼,对于晚辈而言,可以说大逆不道。
胡妈妈眼神微动,扯出一抹笑意,向赵垠走去:“也是,我们好久没能好好聊过天了。前几年你远在北地,回来后更是事务繁多。”胡妈妈走到赵垠身前几步顿住,“我也没想到皇帝会这般器重你。”
“你如今身负刑部侍郎一职,琅轩阁怕是管不过来吧。”
“舅母原来打的是这般主意。”
胡妈妈笑容不变,“这话说的,你我休戚与共,本为一体,舅母心疼你操劳,想替你分担一些罢了。”说着,胡妈妈佯装伤心。
一直以来,风香楼和琅轩阁都由胡妈妈一手掌管,后来赵垠在北地开拓,胡妈妈将琅轩阁全权交由赵垠负责,而她管理风香楼及背地产业的财政经营。但她逐渐发现,赵垠全部掌握了琅轩阁的暗卫,她完全插不了手,而且,赵垠似乎背着她发展自己的势力。
若是任由他发展下去,可能以后会反过来咬她一口,毕竟是皇室的种,狼子野心。
好在赵垠现在还稚嫩,还正当对女人一往情深的年纪。
赵垠察觉出来胡妈妈对他的嘲讽,但他实在不敢赌冷衣的安危。
眉头紧了又松,赵垠露出服软的神色,道:“舅母,关于暖冬花魁,侄子确实有一事要向您禀报。”
“什么事?”还挺能逞强,先前急得都把门踢破了,现在却主动提及暖冬。
“侄子昨日确实在京城外抓住暖冬花魁一行人,但侄子把他们放了,还承诺不再追捕他们。”赵垠特地顿了顿,胡妈妈眼神瞬间冷下来,然后眉头微挑,镇定地听赵垠说下去。
赵垠继续道:“那名掳走暖冬花魁的华山弟子与我达成交易,许诺我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