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风香楼里脂粉香混着酒香暗香浮动,丝竹声伴随笑声声声动人,胡妈妈浓妆艳抹,冷眼看这男欢女笑的繁华。
秦嬷嬷回到她身边,她问道:“晴春怎么样了?”
秦嬷嬷答道:“晴春小姐回到水光轩后砸了不少东西,一整日都闷闷不乐的,让丫鬟们都不敢靠近。”
“那就随她去吧。”胡妈妈漫不经心地道。
“夫人,那凝碧该怎么处理?”秦嬷嬷小心翼翼地问。
“明日的安排需要我时刻打点,暂时没有时间管她,先关着吧。”
“既然这样……”秦嬷嬷诡异一笑,“要不老奴替夫人先管教一番,之前凝碧关了十几日的禁闭仍无法无天,如果此番不及时敲打只是禁闭的话,老奴怕她不当一回事啊。”
胡妈妈听了秦嬷嬷的话思索了一番,“嬷嬷此言有理,那你就去吧。”
“老奴遵命。”秦嬷嬷忙弯腰道。
得了主子的许可,秦嬷嬷颇为扬眉吐气,她得意洋洋地走去琢玉阁的大牢,却远远地看到有一个人跪在刑房门口。走近了,看见那人边给守门的丫鬟叩头边哀求道:“求你们了让我进去看望小姐,求求你们了,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秦嬷嬷大声道:“何人在此喧哗?”
“秦嬷嬷好。”看守的丫鬟们见到她连忙行礼。
跪着的那人也抬头看向她,定睛一看原是凝碧的贴身侍女铃草,秦嬷嬷立刻便明白了,她明知故问道:“铃草,你在此做什么?”
铃草转而朝秦嬷嬷跪着,顶着脏污的额头一脸恳求:“秦嬷嬷,我想给小姐送东西吃,她本来身体就弱,一天不吃饭是不行的。”
“吃东西?”秦嬷嬷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盒,冷笑道:“她犯了大错别说饿她一天,饿她三天都不为过。对了,你是凝碧的侍女,你极有可能也是同谋。抓住她,让她和凝碧一起关着。”
门前看守的丫鬟一听到命令就将铃草押住,铃草看着面前狞笑的秦嬷嬷有些背脊发凉,但她不忙着澄清自己毫不知情,而是说冷衣只是一时不懂事求秦嬷嬷从轻发落。
“你倒是十分忠心……呵,可惜从不从轻发落不是你说了算。”
——
听到了地面上的动静,冷衣闭着的眼忽然睁开。
当她看见铃草被人推下来时一声“铃草”不由得喊出声,然后看见慢悠悠走下来的秦嬷嬷。
秦嬷嬷对身后的丫鬟道:“把铃草绑起来。”
冷衣顿时喊道:“铃草做了什么?让你需要把她绑起来?”
秦嬷嬷看着冷衣道:“她是你的丫鬟,自然也有毒害晴春花魁的嫌疑。”
“她什么都不知道,快放了她!”冷衣大声地喊,身体奋力向前倾,可她被绑在架子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铃草像她一样被绑起来。
“他知不知道,可不是你说了算,得问我手里的鞭子才行。”秦嬷嬷眼露寒芒,语气中弥漫着嗜血的兴奋,她居高临下地看了冷衣一眼,拿起带刺的皮鞭。
“就让你的丫鬟先替你尝尝这鞭子的滋味吧!”
铃草的衣服被用力地扯下,下一秒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和尖叫声同时响起,一道长长的鲜红伤口顿时从肩膀到胸口蔓延,因为鞭子带着倒钩,皮肉被翻卷开来,往下不住地流着血。
冷衣的眼一下子被刺痛了,不管自己有什么样的后果她都可以接受,唯独不想连累到身边的人,是她害了她。
“别再打了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有事情都是我一手做的!”冷衣对着秦嬷嬷破声大喊。
“哦,是吗?”秦嬷嬷又打了一鞭,看着冷衣濒临崩溃的模样甚是痛快,觉得血迹蜿蜒于雪白的肌肤上如红墨挥洒于白纸。
她满意自己的画作:“你先别这么撕心裂肺,还没打到你身上,着什么急。”
冷衣心里怨恨万分:“但愿你的鞭子敢打在我身上。”
“死到临头,嘴还这般硬啊。”秦嬷嬷嗤笑一声,“你现在落到我手里,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用鞭子来伺候你吧。”说罢,秦嬷嬷挑选起刑具来,“这条鞭子沾了血,配不上凝碧小花魁了,我选条新的,就这条吧。”她拿起一条细长的如蛇尾一般的铁鞭,鳞片闪着银黑色的金属光泽,一转机关,那细细密密的鳞片齐刷刷张开来,锋利如刃。
这一条鞭子打在身上,削皮割肉,犹如凌迟之刑。
纵然这根鞭子看起来十分吓人,冷衣也早已无惧无畏了。
铃草受了秦嬷嬷两道鞭子痛得近乎昏厥,完全说不出话,她得以缓和之后第一时间说的竟然是向秦嬷嬷道歉,只听她气息奄奄道:“秦嬷嬷,小姐还小……不懂事……是我,没有督促好小姐,都是我的错。”
冷衣:“铃草,你为什么……你没必要替我道歉,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不关你的事!”
冷衣真的完全不能理解铃草对她如此忠心是为何,即使她这样哀求秦嬷嬷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她何苦捱这两鞭呢?
“小姐……”铃草虚弱地看着冷衣,道:“你快点,向秦嬷嬷道歉……让嬷嬷饶过你……我无所谓……打在我身上……反正,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