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冷衣迷迷糊糊地觉得越来越冷,无论她怎么抱紧身子都无法给自己一点温暖,像是坠入冰窟里。
她尚感知不到一丝光亮,但有人叫她:“起来,该吃午饭了。”
睁开眼,面前是食盒,更远处是墙壁上微弱的烛火,看不到一点阳光,怎么也想不到现在是正午。
胃饿得咕咕叫,冷衣坐起身掀开食盒的盖子,一天没梳理的头发乱糟糟地掩住脸庞。她忽地眼睛一亮,因为盒子里有香喷喷的红烧肉和冒着热气的鸡汤。
肉哇!看来胡妈妈并没有想她死,但让她一个人在这不见天日又无比寒冷的地牢里呆半个月真的能活吗?没有床没有被子,不能洗澡不能梳头,一天只有两顿饭……冷衣投降了,在忍饥挨饿面前尊严一文不值。如果胡妈妈就在她面前她一定冲上去抱大腿跪喊:“妈妈我会乖的不要让我饿肚子”,就像前世她在甲方面前那副“老板说啥就是啥”的样子。
这样好像太没骨气了……
但说真的,她从没吃过这样的苦,小时候虽然和爷爷奶奶住在农村也没到挨饿受冻的地步,爷爷奶奶总把最好的都留给她,来到继父家里就更不用说了,即使身份被人诟病,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哪怕后来她与继父断绝关系自立门户也没混得像现在这么惨啊,让她一天不洗澡还不如让她去死。
冷衣现在很郁闷很想找人倾诉,于是跟送饭的小姐姐搭话:“姐姐,为什么地牢里只有我一个人啊?”没人聊天她真的能闷死。
小姐姐一副木头脸,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之前被关进地牢的人都死了。”
冷衣忽的觉得背后一凉,地牢里的冷风都好像变成了恶鬼飘过的阴风了。
“我觉得我也快死了……”注意到小姐姐突然变锐利的眼神,冷衣呻吟道:“地牢晚上好冷啊,我怕是要被冷死,所以,姐姐能不能给我带一张棉被?”
小姐姐沉默了一会,道:“可以,若你死了或者病倒了很麻烦。”
“谢谢姐姐!”冷衣连忙露出天真无邪明媚灿烂地笑容,仗着自己可爱胆子也大起来了边吃边没话找话,小姐姐一本正经地一一回应她的废话,等冷衣吃完饭她拿起食盒便走了,不久后带了一张草席和一床棉被回来。
冷衣抱着厚厚的棉被觉得安心极了。
温饱的问题得到了一定的解决,清洁问题和精神需求问题就显得突出了。冷衣觉得她身上哪哪都痒,仿佛有虱子在爬。最恐怖的周围安静的黑暗,只看得到墙上摇晃的烛光,只听得见如怨如诉的风声,在这样的环境下呆久了不会多害怕,但虚无感和孤独感快要把她吞没了。
清醒是最无用的,于是冷衣放任自己沉睡,这一睡就梦到了过去。
晚宴即将开始,庭院已经燃起烟花,今天是继父的生辰,许多继父的商业伙伴前来祝贺。
妈妈让她出去跟客人们打招呼,她不愿,“哥哥一个人就够了。”
妈妈无奈地出去,房间只剩她一个人,她看着镜子里精心打扮的自己,一头浅棕色的卷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橘色的眼影衬得瞳仁又黑又亮,唇涂的是阿玛尼红管唇釉,是极明艳的那种红,与红色的小礼裙相得益彰,毫无疑问她一出去就是全场焦点。
冷衣长得像她妈妈一样美艳,从父亲那里继承的高鼻梁又让这份美艳添上几分高冷。很多人都夸她长得像牡丹一样生来是大富大贵的命,也有人嘲讽她这张脸一看就心术不正。
阿谀奉承当不得真,恶语伤人又刺一样很难忽视,所以冷衣很厌恶去应对继父那边的三教九流的人。
虽然逃不掉但能拖一会是一会……正当冷衣如此想时,房门啪嗒一下开了,一身黑西装的继兄如凶神般站在门口。
继兄拧着眉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冷衣,不耐地道:“出来,不要让别人说我们家没教养。”
继兄刘宇平从小就看冷衣不顺眼,对她做过很多次恶作剧,烧了她的作业本将她锁在杂物房里或是在她的书包里放蛇等等不胜枚举,直到上了高三才变得稳重成熟,也让冷衣更害怕这位继兄了,继兄那张剑眉星目又冷若冰霜的脸比继父还要有压迫感。
“好的。”冷衣不敢触继兄的霉头只能出去,本想快速从他身边溜出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修长的手指箍得冷衣生疼。
冷衣拧着眉带着几分惊恐地抬头看向他,然而他竟牵起冷衣的手往前走去。冷衣大为不解无奈反抗不得,被继兄牵着来到衣香鬓影的人群,她只能扯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一一应对众人的寒暄。
“宇平和小衣,哇男帅女美。”
“听说宇平的成绩金融系第一,真是年少有为啊。”
“小衣以后想读哪所大学啊?和哥哥一样考斯坦福也不错呵呵。”
冷衣一直僵着笑脸,周围嘈杂的人声在冷衣耳中渐渐模糊,烟花绽放的声音却像另一个世界来的那样清晰。深夜十二点之后宴席散尽,别墅恢复了冷清。
冷衣觉得口渴想下楼倒杯水喝,在经过母亲房间的时候听到了继父和母亲做那件事的声音,觉得有些尴尬。下了楼,发现继兄正在倒水,冷衣的身体顿时僵住了。
继兄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