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那位女子赤身裸体,只有被子遮掩一二,裸露出来的手臂和双腿血迹斑斑,青紫伤痕新旧交错。
“云媚……”冷衣一闯进房间就立刻被秦嬷嬷和刘嬷嬷控制住了,而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地上散落着衣裳和碎瓷片,很是狼藉,而房间里那个陌生男人,却衣冠楚楚。
“云媚……云媚……”冷衣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硬生生挖下来一样,疼得不能呼吸,她猛然转头对着那个男人尖利地喊:“是你做的!你做的对不对!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你——”
“啪!”
胡妈妈果断地给冷衣一巴掌,直接把冷衣打失声,随后对两位嬷嬷吩咐道:“堵上她的嘴!”
两位嬷嬷听令用手帕堵住住冷衣的嘴,冷衣蒙了一瞬之后便拼命挣扎,用那双通蓝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良大人,愤怒得仿佛要射出刀子来,要把良大人千刀万剐。
情绪在一瞬间骤然崩塌,眼泪喷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啊——为什么……我本来想给云媚过一个充满惊喜的生日,云媚此时应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然后一起玩游戏……然后接受我们的礼物和祝福……今晚是她的生日,她本该开开心心地度过这个晚上,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全都被毁掉了!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最亲近的姐姐……是对我笑得最温柔的人……却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
“把她,拖进地牢。”胡妈妈眯着眼冷漠地注视着崩溃哭泣的冷衣,道。
“呜呜呜……”我要杀了你!冷衣对着良大人怒吼着,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不断在两位嬷嬷的手里挣扎,却被一下打晕,不省人事。
冷衣被打晕拖出去了,一下子变得安静,侍女识相地关上门,房间里就只剩胡妈妈和良大人,还有云媚的尸体。
胡妈妈眼里仍分外冷漠,嘴角却对着良大人扯出一抹笑来,故作轻柔道:“新来的小婢女不懂事,大人莫怪,稍后奴家便会处置她。”
良大人却望着门口一动不动,眼中竟放出光来,语气略带惊喜道:“本官第一次见蓝色眼睛的人,只在书上读到过,西域有金发碧眼的妖女……长相是中原人没错,是上竟是会有黑发蓝眼之人么……真奇妙啊。”
“那小丫头看我的眼神像狼一样凶,不过,真美啊,特别是最后流泪的样子,美,真美。”良大人一直喃喃自语,说着竟有些癫狂。他骤然转头对着胡妈妈笑道:“胡妈妈是从哪拐来的奇珍异宝?看着年纪尚小,莫不是下一届的花魁。”
胡妈妈脸上的笑收了几分,道:“这妮子的事情还望良大人保密,奴家可指望着她几年后给奴家挣棺材本呢,而今晚的事,风香楼会替良大人遮掩,不会损大人清誉。”
良大人笑得一脸褶子,“风香楼做事本官放心,明日本官会送上白银万两酬谢胡妈妈。”
“那可真谢大人赏赐,”胡妈妈笑道,“让大人玩得开心,是风香楼的本分。”
“哈哈哈,好。那本官先走了。”说罢,良大人甩袖离去。
“大人请。”胡妈妈在原地施了一礼,一步未动,在良大人离去后她脸上的笑容寸寸收敛,寸寸冰封。
她沉默地看着云媚的尸体良久,直到秦嬷嬷和刘嬷嬷归来,她才冷冷地道:“天亮前将云媚的尸体处理好,不要被人发现。”
如果冷衣知道那个恶心的老男人竟然把她的愤怒和悲伤当做一种乐趣,她会恨不得杀了他。
她虚弱地睁开眼睛,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好一会儿才感觉到微弱的光亮从头顶照来,而底下不知何处有风钻进来,分外森冷。
“这里是……”冷衣喃喃自语,猛然间后脑钻入一股尖锐的疼痛,好像被谁打过一样。她渐渐想起来了,她被人打晕送进地牢。
昨天发生的事如噩梦一般在冷衣的脑海里重现,骤然发生的巨变让冷衣喘不过气,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云媚真的死了。
被良大人害死的。
昨晚房间里的惨状,云媚浑身是伤的样子,不难猜出那畜生对云媚做了什么。
……畜生,畜生!
冷衣双拳紧握,咬牙切齿。为什么她当时没能拿把刀砍死那畜生,为什么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没有人制裁!
为什么胡妈妈如此漠然,视云媚的命如草芥……
“你在怨恨我么?”忽然,胡妈妈的声音如鬼魅一般从远处传来,让冷衣感觉背脊窜上一股寒意。冷衣惊吓地转过头,看见黑暗处亮起青黄的烛火,胡妈妈的身影由烛火勾勒出来,晦朔不明。
身后的侍女如沉默的人偶,胡妈妈打开铁门,走到冷衣的面前。
冷衣抬起头看着她,一脸倔强。
胡妈妈却露出一丝笑意,“真是一双美丽的眼睛啊,会有多少男人心甘情愿奉上珠宝,只为得到你的注视。”
冷衣紧皱眉头,警惕又害怕的模样像一只受惊的小狼崽。对,是狼,胡妈妈早就发现她不一般,温温顺顺的似乎没有脾气,但那双眼睛却暴露了内心的野兽。
“你怨恨我,是么?凝碧。”胡妈妈的声音如魔咒一般,意图挑起冷衣的愤怒与恨,“云媚的死是早就注定的结果,你应该猜出来那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