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桂阑班下一任班主,必然是这俩师兄弟的其中一个。
直到那天,何奎盛娶了一房小妾。
本来娶小妾跟江阳没啥关系,多了个小师娘罢了。
但就在小师娘入门的当晚,出了大事。
何奎盛大宴宾客后入洞房时却发现,自己最看重的嫡传弟子正光呲溜的躺在牙床上,旁边的也是他最喜欢的女人。
最重要的徒弟和最喜欢的女人厮混在一起,还是在新婚夜当晚,场面想想就知道有多刺激。
刺激到何奎盛直接吐血三升,当场暴毙,喜事变丧事,宾客们万万没想到吃完席还有席。
事后用江阳的话说,他是被冤枉的,连怎么进的门,怎么上的床根本没有印象。
可谁又能相信?
光呲溜的躺在床上,旁边是同样光呲溜的小师娘,床下是吐血暴毙的师父,谁又能信你的话?
也许是小师娘为了维护何家颜面,又或是自证清白,她斩钉截铁的说江阳没有成功,只是喝醉了才误入婚房。
这鬼话更没人信了。
但信是一方面,认不认又是一方面。
结果是见证者都认了小师娘的话,把江阳视作兽性大发却没有成功的龌龊徒弟。
江阳百口莫辩,又无可奈何,只能认了这个说法,并离开桂阑班,从此再不登台,就算登台也没人会去捧他的场。
听到这里,拉着江阳往前走的赵三元还真有点同情这小子,打趣道:“一盆大粪照脑壳上浇了下来,洗都没法洗,要是换做我绝对不受这个气,兽性大发是吧?老子直接就办了那娘们,总比平白受屈的强。”
江阳疑惑不解,“先生没有在场,又怎的相信我真的没有做出混账事?仅凭一面之词应该难以确定吧?”
“呵。”赵三元冷笑道:“换做别人说这话,我可能不会相信,但你小子就不一样了,对当时是怎么进的新房怎么上的床都不记得了是吧?由此看来那个时候你可能就已经中了招,浑浑噩噩的没有意识。”
真实情况究竟如何,赵三元肯定不知道,他也只是猜测罢了。
反正能确定的是,那个小师娘肯定是故意给江阳挖坑,一般刚过门的新媳妇儿遇到这种事,真能保持绝对的冷静?还能权衡利弊做出最正确的事及时止损?
拉倒吧。
赵三元根本不相信。
“你跟你小师娘是不是有啥过节?”
江阳点了点头,“在她未过门前,我与她确有一面之缘,那天我在茶楼喝茶,她坐到我的对面说要买我的一个东西,我不知她底细,再加上我并不缺钱,所以没有同意,之后没过多久我师父便纳她入门。”
老刘立刻问道:“啥东西?不会是你家的传家宝吧?”
江阳自嘲不已,“我家境贫困哪来的传家宝?不过是我幼年从一座失火的宅子里得到的一幅画,找人看过,根本不值钱。”
对画这种东西,赵三元非常敏感,他很喜欢收藏一些老画卷,不止能欣赏,关键时刻还能用它放大招。
可问了江阳一些细节后,确实没啥出彩的地方,普普通通的画卷罢了。
难道是之前素儿吸阳魂时候在床边挂的画卷?
不对啊。
那画卷上空白一片啥也没有,而江阳说他的那张画卷上是一个女人的背影。
“女人....”
“空白画卷....”
赵三元和老刘低声沉吟着,突然意识到了某种可能性。
素儿是画妖?
有道是灵通宝卷金香玉、仕女曼妙魅众生。
有关画妖的文献记载并不少见,最早能追溯到南北朝时期,如《说郛》卷六所引。
通俗点将,画妖就是以图画所显现出的精灵,可以是卷画,也可以是壁画等。
赵三元内心感慨万千,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他真想给江阳掐一掐八字,又是画皮鬼又是画妖的轮番伺候着,你小子真不枉来人世走一朝,得多大的桃花煞啊?
但赵三元和老刘都没有明说,因为证据还未确凿,现在只能证明柳娃儿是画皮鬼,却不能证明素儿真的是画妖。
“你从哪认识的素儿?”
“在我离开师门回到家的时候,素儿就已经在我家里了,爹娘说她是苏南老家的远房亲戚,因瘟疫肆虐导致她孤苦伶仃,特地来帝都投奔,爹娘劝我娶她过门,一来是素儿知书达理又贤淑良德,二来也是帮我冲冲喜,去去晦气,思考了一段时间后,我同意了。”
赵三元赶紧问道:“在那之后,你有没有找到过那副画卷?”
江阳略显尴尬,“呃....早就把它给忘了,如果不是聊到这,我都想不起来这件事....先生,难道那画有问题?”
何止是有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
你小子就不想一想兵荒马乱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如何从苏南来到帝都?真以为外边都是善男信女了啊?
只要仔细想想不难看出其中的疑点。
老刘拍了拍脑门一脸无奈,除了当局者迷之外,素儿也提前做好了安排,做出瘟疫肆虐孤苦伶仃的既定事实,成亲时没来娘家人自是情理之中。
而且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