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疗和卫生角度出发,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炎黄大地上,人们最怕的不是豺狼虎豹,而是病魔。
一旦生了病,无论病因是什么,都代表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小病随时可能恶化。
马匪头子也不能例外。
“怪病?啥怪病?我略懂医道,我老弟也会些玄门小术法,不如让我们先看一看大当家?”
二当家微微惊讶。
他本以为道人的身份是康木昂随口胡编的,岂料哥俩还真就是高人?
“走走走!现在就去看!既然咱们有缘相遇,就别二当家的叫了,你们又不是里码子(同行),叫柳师爷就行,真要给大当家的整好了,你就是让咱们去抢大帅府都没说的!”
与固有印象有所不同。
柳师爷并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嚣张模样,而且回过头来一想,周围的马匪们也就是看着凶神恶煞,其实从头到尾好像没有为难哥俩,顶多喷几句,用的还是黑话。
被领着往山洞内部走时,哥俩都看向了豹皮大椅,之前看到的黄皮子已经消失不见。
有意询问,但哥俩对视一眼后,都决定先看看老北风的现状再说。
正当康木昂往前走时,却没想到赵三元故意落后半步,紧接着一记飞脚踹在他腚沟上。
“还他妈的不从实招来?以前到底在哪当过马匪!”
老康一个踉跄,捂着屁股呜嗷怪叫。
“没!我真没干过马匪啊!”
赵三元当然不信,一招大鹏展翅罩住老康,电炮接连不断,“我信你个鬼!没干过能知道这套棉袄棉裤?又梭哈又哒哒哒的?”
老康捂着脑袋连连求饶,“真误会,是我前年路过热河的时候听说有座山头闹邪病,等我到了才知道是個土匪窝子,在里边帮了几个月的忙,那些土匪好了后都金盆洗手了,只是他们穷的叮当响没啥送我的,刀枪剑戟啊我也用不上,索性就把各路黑话都教给我,想着以后真遇到劫道的能对上号,不至于当场噶了。”
“放屁!真以为我傻啊?黑话归黑话,你那九天烟霞丹枝碧彩的,胡子都像这么唠嗑早他妈金榜题名了还用得着打家劫舍?”
“嘿~啥也瞒不过三元你啊,没错,大部分是从马匪那学的,还有一些是跟我师父学的,以前他总带我去给各种土匪头子的压寨夫人们看八字,久而久之也就记住了。”
赵三元愣了愣。
大脑中展开想象浮现一个画面。
一个师父带着个傻徒弟去土匪窝子里给压寨夫人算命...
那场面,确实很上头。
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
“你那个师父挺不正经。”
很快,几人来到老北风居住的房间,同样是个灯火通明的洞穴。
可刚刚推门进去后,几个人就傻了眼,包括柳师爷。
跟预料当中的场面截然相反,土炕上根本没有躺着任何人,反倒是在房间中央摆着张木桌,有仨人在那咔咔摇骰子,哗啦哗啦的声音响彻洞穴。
最招笑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贴了好多纸条。
“大哥!你的病好了?”
柳师爷大惊失色正要上前,却被赵三元一把拉住,“别动,这几个人都不对头,你往后稍稍,接下来交给我和老康。”
在哥俩看来,摇骰子的几个人明显不对劲,额间灵火特别虚,但就算不看灵火,也能看到仨人屁股下拖着的大黄尾巴。
身上有东西!
“来了?”
未等哥俩说话,率先开口的是蹲在椅子上的一名马匪,有着特别英气的五官,只是投来的眼神根本不像人,声音尖细尖细的。
这位便是江湖报号老北风,大名张贺天的奉省巨匪。
柳师爷听到这熟悉的身体里发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声音后,顿时有点麻了,毕竟这绝不是用枪炮能解决的事。
而赵三元拎着把椅子坐到桌子旁扫视着摇骰子的三个人,没错,全都被占了窍,无一不是黄皮子,其中捆老北风窍的,就是之前坐在豹皮大椅上的那个。
“看你们不像是邪性的野仙儿,划出个道来吧,为啥折腾这几个人?”
没有直接下狠手的理由,赵三元自然选择先礼后兵,有啥事先唠唠,因为无论是正仙儿还是野仙儿,捆窍都有其原因,碰到啥事都直接动手不叫性情,那叫傻逼。
啪的一声。
老北风将骰盅拍在桌面上。
“啊哈!又是我赢!贴条贴条!”
赢了一把后,老北风的心情显然不错,他看向赵三元摇头晃脑道:“没啥道儿,就是单纯的想玩玩。”
玩?
赵三元皱了皱眉头。
这种情况是只听过没见过。
说来也简单,地仙儿修炼得道脱离去壳是有区别的,有些心性稳固,有些心性跳脱,比如刚成仙没多久的,它们有了本事后对以前没接触过的食物都好奇,尤其是对人好奇。
想要体验新奇的事物新奇的事,就必须要依托人的身体,比如玩骰子,不对人捆窍上身的话根本玩不了。
然而这些心性跳脱的小仙儿并不会随便捆窍,有的是因为与这个人有因果牵扯,即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