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感慨不已,“没错,也怪我之前太着急想给两位老弟谋个好前程,要是大帅不知道你们已经到了奉天城的话,昨夜和今天的邪乎事其实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老哥我也不整啥虚的,你们若是有把握就好好的干,要是没把握就当做没看见啊,做完法事就回鞍山,反正干与不干,出事都我来兜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尤其是庙堂中人,很多时候都会被动的卷入一些旋涡当中难以抽身。
两人都没有理由去怪李冬至,他出发点是好的,只能说是运气太差。
赵三元掐灭烟头,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缓缓驶过的轨道电车。
“老康。”
“嗯?”
“时间紧迫,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你跟老李去巨流河做法事,明面上的正事不能耽搁,我去小西门的停尸房看看,必须想尽办法找到那四具化煞的尸体,否则拖得时间越长,危害就越大。”
这时李冬至从兜里掏出俩小红本本,上面盖有总署内务处的印章,是他提前在总署那边给两位老弟办好了的临时相关证件,只要不是敏感重地,寻常官口的人都不会阻拦。
术业有专攻,三元老弟说兵分两路肯定有他的道理,听命行事就完了。
“还有件事没来得及跟你俩说,昨个见到的陈子凯还记得吧?今早又犯病了,据说在家里放了好几枪还打伤了人。”
康木昂对此没有任何意外,轻声道:“本来他的事就难整,再遇上个不靠谱的师傅,出事是必然的。”
“爱死不死,没工夫搭理他们,单单刚才那颗首级瞪眼对陈振年说话,老陈家就必有血雨腥风。”赵三元拿着个红本本前往小西门下的官办停尸房。
昨天对于陈家人的行为虽然没有当场翻脸,但不代表心里完全不当回事。
还是那句话。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自己找死,怨不得人。
小西门之下,有一条街被完全封锁,而且是军方的人亲自把守,什么掩体机关枪的一样不少,连坐地炮都架了两门。
但引来赵三元注意的并非是武器装备长枪短炮。
在停尸房前燃起着熊熊大火,士兵们正将剩余的尸首扔到火堆里焚烧,
“我日!”
赵三元面色大急。
诚然,把尸首都烧了也就不怕什么化煞起棺了,毕竟骨灰不可能重塑人形,可相对的自己也没办法从尸首上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虽无奈,但赵三元还是拿着小本本跨过警戒线,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些其他线索。
在停尸房外的台阶上坐着个干瘦老头,砸吧砸吧啄着烟杆子。
“老伯,打听个事呗?”赵三元自来熟的坐到干瘦老头身旁,乐呵呵的递过去一盒香烟。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这么懂事的小年轻。
“这一早上我啥也没干净回答问题了,本来是一个字也不想说,但看你小子有眼缘,问吧,老头子我知道的全都给你倒出来。”
“好嘞~话说昨夜出事的时候您老在现场不?在的话都发生了啥?”
干瘦老头吐了口烟圈,眼神有些飘忽,“昨夜啊....”
看着是个看门的打更大爷,其实他曾经是正儿八经的前朝仵作,从甲午战争之前就已经吃公家饭了。
民国后,老仵作年纪越来越大,虽说老本行干不动了,但看在行事稳健的优点上还是给了他一份看停尸房的差事,也算有稳定收入。
这一看,就是十几年,从未出现过差错。
直到昨夜。
老仵作跟往常一样,带着两个小徒弟看守停尸房,因最近发生的事,导致停尸房内的尸体比较多,有来认领的就领回家,没人认领的就停个几天找地方埋了,有条不紊。
也不知怎的,昨夜停尸房里阴冷阴冷的,赶巧火炉里没了炭,老仵作没舍得叫俩小徒弟,便亲自去库房取木炭。
事实上,那种阴冷不只是天气寒冷。
里面还夹杂着越来越浓郁的煞气!
就在老仵作取木炭的节骨眼上,出事了。
他刚回来还没等跨过门槛,就见停尸房内传出凄厉的惨叫,几具无头尸体将两个小徒弟给活活撕成好几段,血肉模糊。
老仵作又悲又惊,他明白回天乏术的道理便丢掉木炭往外跑,期间撞到个喝多了的酒蒙子,对方本想找茬可瞧见停尸间里冲出来的东西后,立马被吓的醒了酒,连滚带爬的只恨少生几条腿。
之后遇到路过的巡警,发现连开枪都没有用后也就作鸟兽散了,混乱中老仵作被两个有良心的巡警拖走才逃过一劫。
“果然是四具....”赵三元微微沉吟,心想与从老李那听到的版本差不多。
老仵作的语气平静,看似风轻云淡,可夹着烟卷的手指在不停的颤抖。
赵三元沉吟片刻后又问道:“那几具尸体生前都是什么身份?”
“这年头能被处斩杀头的非富即贵啊,一般人还真享受不到。”老仵作笑容有些嘲讽,“两个当文官的,一个当军官的,还有个专门承包军方订单的。”
单纯的看身份,的确看不出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