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舟楠惊讶,靠到桌边,“你还真的没在啊?新婚之夜不入洞房,你上哪儿去了?”
“子卿生病了,我去照顾他。”萧彦说的随意。
“你……”杨舟楠觉得很不可思议,“陆子卿生病可以请大夫,宅中有的是人照顾,何需你一个新郎官在新婚之夜跑去亲自照看?郡主那边你不管吗?你到底在想什么?”
“宅子里的人伺候不周到,所以才会生病。”萧彦盯着图纸,“总不见好,再这样下去怎么行。”
杨舟楠叹声,“擎君,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搞不清楚重点,照顾陆子卿可以平时去,但昨晚是新婚夜你就不该去,这不是摆明让郡主难堪吗?”
萧彦面无表情,“这桩婚事本来就算是契约,我都退一万步应下,该走的程序也已完成,剩下的我就没必要继续装,而且,在成婚之前,我就已向郡主言明。”
“可是……”杨舟楠觉得他说的也对,同时仍然顾虑,“即便如此,那这毕竟是实打实的成婚,跟着会催促你绵延子嗣,照你这个态度,到时候你怎么说呀?你难道要说你对郡主没有情意,所以不能生孩子?”
萧彦看着图纸斟酌,说的毫无波澜,“那也未尝不可。”
杨舟楠听得着急,走到另一边看他,“晋王爷那边你也不管了?皇上和太后那里怎么交代?还有国公爷,这些你都打算不管不顾?”
“这婚是他们逼着我成的,至于孩子的事儿和我没关系。”萧彦说:“让我保郡主的名声,我也已经做到了,后面就算逼死我也没用。”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萧彦一人便罢,可家中还有父老亲族,以后若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被无端牵扯算计,那真是得不偿失,杨舟楠替他愁的不行。
“你死倒是容易了,国公爷怎么办?还有你那些叔伯亲族呢?晋王爷不找他们的麻烦吗?你联姻的不是普通家族,那可是皇上的亲哥哥,而且感情可不比历朝历代那些皇族薄淡,那关系好着呢,皇上把熹宁郡主当亲女儿宠着,你倒好,一下子全得罪个干净,到时候怎么收场啊?”
萧彦烦闷地抬眸看他,“嘿我说你……”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杨舟楠不管他的情绪,直言说:“这个婚既已成,就算你对郡主万般厌烦,那你也必须在这痛苦里把那个孩子给生了,就像是完成任务,别人不管你二人幸福与否,只需要看到这桩婚事促成的结果,那便是给外界最满意的答复。”
萧彦拿着笔沉思没动静,他叹声继续说。
“擎君,莫嫌我多言,我是替你着急,自你应下这桩婚事起便已深陷漩涡,皇亲贵族的压力非你所能独善其身,亦无法做回从前那个潇洒不羁的自己,以前肩上的责任没有变,现在只是又增加了家庭道德的束缚。”
“倘若你那长兄还在,或许一切还好说,可如今萧家唯有你一子,国公爷年事已高,国事需要你承担,这家族亦需你背负,不要小瞧这儿女情长的联姻,那也是和朝堂瓜葛着呢,就像后宫一般无二,许多事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要慎重考虑。”
“我知道你有意中人,可……”杨舟楠长叹一声,同情的看他,轻声说:“可那终究不现实,他和你不是一路人,他志不在朝堂官场,再这样下去……我不想看到你万劫不复,而他也被受牵连。”
萧彦攥紧笔杆沉默,再沉默。
良久……
他终于开口,说的淡泊又毅然。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如今活着尚可谈论万劫不复,曾经却没有机会谈这个,家族与国事我不可弃,但那九死一生重生之念我也不会放,若真到你所说的万劫不复之时,那就是天要亡我,我认,否则,我宁死不屈。”
“嘿我说你还……”杨舟楠气急,“怎么就讲不通呢?你想家国挚爱全都要,除非你做皇帝,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萧彦听到这话,下意识瞟一眼门外,瞪他一眼,“这话以后别再说了。”
杨舟楠也觉得自己失言,谨慎起来没应声,萧彦放下笔问他,“那妖人有没有消息?郎司那边如何了?”
“还没有。”杨舟楠说:“郎司那边可能不太好。”
“怎么了?”萧彦问。
杨舟楠说:“具体情况不清楚,只听说安玥下狱了,还是涂义州抓的人,郎司可能还不知道。”
萧彦意外,“怎么会这样?抽个空去看看。”
北镇抚司,郎司着急忙慌在办事房找人,逮着一个人就问,“涂义州在哪儿?”
锦衣卫说:“涂千户好像又出任务去了,可能再等一会儿就回来了。”
郎司甩开他,皱眉叉着腰在屋里走来走去,不多时,总旗走进来打招呼,郎司抓着他问。
“知不知道涂义州为何抓我师妹?”
总旗愁眉,“从天津押回来的,孟指挥使接到消息就让涂千户去接手,听说安姑娘走镖半路遇到劫匪,好歹银两送到,可又检查出有假银,损失有两万两,那客户是开银号的,当场就报案将人抓了,这边的客户找到镖局索赔,镖局老板概不承认,走镖之前检查的清清楚楚,这一来二去也掰扯不清楚。”
郎司一时惊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