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萧恒就派马车到大院来接林春儿。
林春儿和蒋母恋恋不舍的告别,大院的下人们都出来送他们。
因着韦文一直没有下落,萧恒让李凡等人还继续留在南境。
李凡等人显得十分开心,在北方待久了,他们对这里也十分喜欢。
林春儿嘱咐他们帮自己照顾好大院。
萧恒人虽没来,与运粮的官兵们都在城北门等候。却给蒋母带来了很多生活用品,和足足可以用一年的银两。
林看着蒋母抖动的嘴角极力的在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
林春儿一狠心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苗阿珂也随后跟上,小脸上一脸的舍不得,扭头对蒋母说,“伯母,您保重身体。”
蒋母点点头,扭过身子,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
马车启动,朝着城北门走去。
萧恒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穿过大街,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
她挑起车厢窗帘美目向外看去,几个小贩模样的对着一个穿着有些破的锦袍的人,大骂着。
“以前你瞧不起我们,现在要赊账?没门儿!”
“就是,赶紧滚蛋,别影响老子的生意。”
“你还当你们韦家还是以前吗?处处都想欺负我们,如今风向变了,我们可不会再怕你了。”
那人被骂的有些羞愤却又没法还嘴,毕竟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林春儿总觉得那人面熟。
韦家的人?
突然想起石场被封的时候,与守卫交涉的那个人。
原来是韦家的管家!
韦家如今落魄的竟然到赊账的地步。
韦文私造龙袍的事情,萧恒并没有对皇帝汇报。
加上经过对韦逸晨、韦逸明等人的审问,他们对此事情确实是不知情。
待罚没所有财产、地和店面后,萧恒就放了他们。
韦家的人除了韦逸晨和韦逸明以外,所有人都只以为韦家是得罪了萧恒,才被抓的。
如今从一方首富,一下子沦落到贫民,韦家算是完了。
林春儿想起韦逸晨,那个被自己废掉双手的男人——皇后的哥哥。
萧恒放人,在别人眼里是放虎归山,可只有林春儿知道,韦家的那两个兄弟还是有很大利用价值的。
至于其他人,究其也算是无辜。
她摘下随身携带的荷包,扔到那人跟前。
那人一愣,看到是一荷包立马捡起,想要追上马车归还,可是奈何马车走的太快,没有追上。
拿着荷包的双手颤抖着,叹息道,“世间常有锦上添花,少有雪中送炭。唉!”
苗阿珂有些不理解,“他们都是萧泽的家人,你怎么还发起善心了。要我说都拉出去砍头算了,省心。”
林春儿心情复杂的闭上眼睛,“阿珂,我终究还是狠不下心。从前,我杀人不眨眼。可现在不知道为何,每当我看到血腥就会想到自己濒死的情形。”
“阿珂,我发现我变得有顾虑了。”
苗阿珂似懂非懂,她从大山里出来,面对事情非黑即白。
她的手附上林春儿的手,说,“春儿,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的。”
林春儿回握着她的手,不再言语。
萧恒看到林春儿的马车已到,一声“出发” 后,运粮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来的时候悠闲,回去的时候却是加快脚程。
运粮队伍日夜兼程,七日后,到达了京城。
让林春儿感到意外的是,还没进城,就听到声势浩大的鞭炮声、敲锣打鼓声。
人声鼎沸的欢呼声。
人们都在呼喊着“三王爷”。
林春儿被人群感染,在马车里只觉得一身自豪。
纤纤玉指轻挑车帘,一股深秋的凉意袭来。
转眼离开也有二十几天了,她眉眼柔和的看着骑着黑骏马的萧恒。
斜阳的照耀下,他鼻梁高挑,周身散发着王者的气息,犹如天神般受人敬仰。
直到宫门,百姓才止步。
萧泽早已等候多时。
萧恒下了马,吩咐部下官兵们把粮食运到国库。
他信步走到萧泽跟前,此时的萧泽眼底灰暗,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没了原先的意气风发。
但是在萧恒面前,他挺直腰板,故作乐观。
“三弟此次南下归来,功勋显赫,孤祝贺你。”
萧泽言语虽是祝贺,可是语气和神情尽显气愤。
萧恒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那本王就谢过太子了。”
见他这样,萧泽只觉得五脏六腑浑身难受,“三弟快些吧,父皇还在等着为你接风洗尘。”
“好!”
萧恒说完,并没有直接走,而是转身到马车上,掀开车帘。
“春儿,您与阿珂姑娘与我一齐进宫吧。”
苗阿珂听到可以进宫高兴的拍着手,“好呀,好呀,我还没见过皇宫是什么样子呢。”
可是越过萧恒,就看到不远处的萧泽,表情就变得不好了,悻悻的又坐回了座位。
林春儿察觉到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