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青焰缓缓地扭过头去,目光紧紧追随着万青钰渐行渐远的背影。
不知怎的,就在一瞬间,她的心猛地一抽,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一般,尖锐而刺痛。
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心窝,试图分辨这疼痛究竟来自于身上尚未愈合的伤口,还是她的心在疼……
难受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她只觉得双腿发软,一个趔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眼看就要重重摔倒在地之时,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如同及时雨一般,从背后稳稳地扶住了她。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早膳已经备好了,正等着您享用呢!”
郑长川一边关切地询问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万青焰,他的嘴角微微扬起,脸上的伤也已恢复得七七八八,重现往日俊朗的模样。
“我不想吃,先扶我回屋子休息!”
万青焰无力地摆了摆手,声音疲乏,她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郁闷心情之中,根本提不起一丝食欲。
“好!”
见此情形,郑长川不敢再多说什么,小心谨慎地搀扶着万青焰,一步步朝着屋子走去。
就在两人刚刚转过身去,迈着步子渐行渐远的时候,万青钰宛如一只敏捷的小鹿一般,从屋子里飞奔而出。
她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那两个身影,尤其是看到他们紧挨着彼此时,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方才匆匆忙忙地回到屋里,一眼便望见床上的被子被揉得皱皱巴巴、横七竖八,显然是昨夜有人在此睡过的模样。
她心头猛地一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一把抓起被子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熟悉而独特的气息扑鼻而来——这是万青焰身上的味道!
她的面庞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神色,原本她还以为今早万青焰不过是偶然推开房门后,才发现她整夜未曾归来。
然而此时此刻,眼前凌乱的床铺以及萦绕在鼻端的气味都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万青焰是在她的房间里等了她整整一宿,只为她能平安归来。
想到此处,她满心欢喜,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开房门,准备去向万青焰诚恳地道个歉,以弥补自己昨晚彻夜不归给她带来的担忧与牵挂。
可当她一打开房门,目光所及却是万青焰和郑长川挨得极近的背影,这一刻仿佛天降一盆冰水,将她心中刚刚燃起的火苗瞬间扑灭。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你赶紧去忙吧,行事低调些,我派两个人保护你,注意安全!”
万青焰一回到自己屋子,躺进被窝里,立马甩开郑长川的手,打发他去做事,她此刻只想一个人待着!
“遵命!”
郑长川识相地离开,临走之前不忘给万青焰掖好被角。
当一个人的心中对另一个人萌生出爱意与期待时,便会不由自主地与之暗暗较劲起来,想通过各种无理取闹的方式来验证对方到底在不在意自己!
万青钰恰恰就深陷于这种与万青焰相互较劲的微妙氛围之中,无法自拔!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命运似乎有意捉弄这对姐妹花,使得万青焰和万青钰始终未能碰面。
说来也怪,其他人都能够时不时地遇见万青钰,唯独万青焰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总是慢到一步,无法见到她。
万青焰并非愚钝之人,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地知道万青钰这是存心在躲避自己,如此一来,她原本打算主动低头向万青钰低头认错赔罪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众人自然也察觉到了她们二人之间那股不同寻常的别扭劲儿,她们想要充当和事佬从中调解一番,可面对这般复杂的情况,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如何相劝才好。
特别是阿年,为此可谓是操碎了心,她一会儿跑到这边宽慰万青焰几句,一会儿又赶忙去到那边劝说万青钰别太执拗,结果却是徒劳无功。
不仅没有起到任何缓和矛盾的作用,反而适得其反,让两人的关系愈发紧张起来。
无奈之下,阿年也只得选择闭口不言,权当什么都没瞧见,免得再横生枝节。
“殿下,我发现一个大问题,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底下的地绅们还在不断兼并土地,她们还殴打威胁百姓不准报官!底层的衙役与地绅狼狈为奸,欺下瞒上,粉饰太平!”
郑长川自从万青焰手中接过任务之后,便时常消失得无影无踪,每隔个三五日,他才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衙门。
每一次归来时,他那副模样简直让人不忍直视,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脸上也糊满了厚厚的泥土,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一个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泥人儿。
尽管郑长川看上去如此狼狈,可他的眼神却始终闪烁着坚定与执着的光芒,他成功地带回了关于城郊村落那些处于社会底层百姓们真实的生存困境的重要消息!
“你赶紧喝口水润润嗓子,慢慢跟我讲清楚!”
万青焰转身拿起茶壶,为郑长川倒了一杯的温水,望着他那副惨兮兮的模样,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心里非常明白,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现实状况,即便她制定出再好的政令,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