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帝略微一停顿,便同意了裴元的想法。
虽然在他看来,太子完全没有动机去害一个妃子。
但近日朝堂上对太子的拥护,愈来愈甚了。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
宸帝这几日心情恼怒得很,但又寻不到原因发落太子。
这好不容易裴元将把柄递了过来,他怎么能放过?
宸帝一方面派人去请太子,另外一方面让人去将这新入宫的女大夫抓起来,关到大理寺。
太子对这一切,全然不知。
他来到宸帝书房的时候,看到裴元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问出口。
他对宸帝行了一个礼,宸帝沉着嗓音问道。
“太子,听说你宫里近日新来一个女大夫。可有此事?”
裴玄点了点头,“确有其事。”
裴元抓住时机怒道:“太子,你好狠的心,母妃同你无冤无仇的,你就算是恼怒于我,也不该对她下手。”
太子看了他一眼,冷声道:“父王面前休要胡言,我何时对齐贵妃下手了?”
裴元冷笑:“你没有,但你请来的那个女大夫有。”
裴玄下意识的反驳道:“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裴元接着说道:“当时她曾在御花园与母妃发生过口角,当时可有不少人看见。”
裴玄嗓音沉了下来,“齐贵妃为难她了?”
裴元被他这么一质问,内心不免有些慌乱,“母妃那人你也是知道的,她行事是冲动了些,但没有什么坏心眼。”
裴玄嗓音坚定地保证道:“齐贵妃有没有坏心眼?我不知道。”
“但我只知道,南汐心地善良,她只会救人,绝对不会做出对人下毒这种事。”
“还有,请你转告齐贵妃,本宫的人,她碰不得。”
裴元听到太子这番话,下意识地抬眸看了一眼宸帝,果然他的面色沉了下来。
裴元知道自己这个父皇,向来心胸狭窄,容不得儿子比自己厉害。
太子的拥护声越高,贤明越甚,宸帝越是容不下他。
若非太子是个病秧子,只怕父皇早就对他出手了。
果然,宸帝在听到太子的话之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玉扳指,嗓音冷峻道。
“既然这事查不出来,那就移交大理寺吧。”
裴玄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宸帝,“父皇,使不得,南汐她不过是个弱女子,如何能进大理寺?”
“且这事人证物证皆无,单凭裴元的一面之词就要将人定罪,未免太过轻率。”
宸帝听到这话,面色沉了下来,“太子你在教朕做事?”
裴玄垂眸,“儿臣不敢。”
宸帝冷笑一声,“我看太子没有什么不敢的。”
他看了看地上跪着的裴玄,嗓音染了一丝怒气,“太子德行有亏,御前失仪,禁足于东宫,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来。”
裴玄不甘心,他抬眸看了一眼宸帝,却意外看到对方眼中的杀意。
他立马垂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父皇容不下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裴玄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低调行事,身子又不好,看在父子一场,宸帝总不会太为难于他。
但如今他算是看清了。
这哪里是彻查齐贵妃中毒一事,这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第一步是禁足,然后就该是一步步瓦解他手里的权力,最后再设个局。
太子向来体弱,不堪宸帝的苛责,病死东宫。
裴玄冷笑一声,他知道多说无益。
也歇了那心思,同他们说话,他转头,跟着侍卫出了门。
观尘看到太子被人押了出来,面色惊慌冲了过去。
太子连忙对他使了个眼色,冷声道:“不必担心,父皇只是让我禁足反省,你先行一步,去宫里让南汐把我书房里的桃花酿,给沈舟送去。”
观尘立即明白了太子的意思。
这事是冲着南汐姑娘来的,太子想保住她。
观尘片刻也不敢耽搁,立马朝东宫跑去了。
但观尘还是慢了一步,早在太子出门的时候,大理寺的人就来了。
为首的是大理寺少卿云正,此人最是刚正不阿,他接到了命令,说是太子宫里的人谋害贵妃。
他到的时候,南汐正坐在椅子上嗑着瓜子,看到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她有些发愣。
云正亮出了令牌,开口道:“我是大理市少卿,有人指控姑娘谋害齐贵妃,姑娘同我们走一趟吧!”
南汐手里的瓜子掉落,指尖指了指自己,“你说我谋害齐贵妃?”
云正同很多犯人打过交道,哪怕第一眼他觉得南汐很有可能是无辜的。
但职业习惯使然, 他依旧沉着面色,淡声说道:“没错,请姑娘配合,免得底下人下手没个轻重,伤了姑娘。”
南汐回想了一下,这齐贵妃确实是中了毒。
但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南汐自然不想跟大理寺的人走,她问云正,“你们有证据吗?光天化日到东宫捉人,就不怕太子怪罪吗?”
云正沉默了一瞬,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