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这几天很苦恼。
她虽说答应了裴玄,但那不过是缓兵之计。
但她眼瞅着,这逆徒似乎是对她更上心了。
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裴玄似乎在防着她,不让她给自己号脉。
以南汐对他的了解,从前在雾灵山的时候,他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都要拉着自己哼哼唧唧装上大半天,非得自己哄着才了事。
如今怎的倒不装了。
难不成真的像沈舟说的那样?
他大限将至,所以才执着于将她找出来。
南汐越想越心惊,虽说裴玄看上自己这点令她很苦恼。
但毕竟是自己救下来的人,又是自己的第一任弟子。
让她眼睁睁看着裴玄去死,她做不到。
但裴玄不让自己给他治疗,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南汐想了想,明着不行,那就暗地里来。
于是,趁着这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
呸呸呸,治病诊断的好时机。
南汐身子利落,翻进了裴玄的院子里。
就在她感叹自己的身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突然,一道略显矜贵的身影擒住了她。
南汐:“……”
有的时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是一件让人很苦恼的事情。
“小汐?”裴玄认出了她,语气难掩惊喜。“你怎么来了?”
南汐先发制人说道:“这都快子时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裴玄挑了挑眉,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告诉她审问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
但一看到面前的少女一袭素色衣裙 ,估计是出门得急,她仅穿了单薄的衣裙,勾勒着柔软的腰肢,盈盈可握。
裴玄叹了口气,将披风裹在她身上,沉稳的嗓音好听。
“天气凉,出来也不知道多披件衣裳。”
说完又主动解释道:“这两日积压的公务有些多。”
南汐一愣,脱口而出道:“我还在寻思着,你这两日怎得如此清闲?”
裴玄自从被封为太子以来,日日勤恳处理公务,从未有一日懈怠。
如今为了陪着南汐,他搬到国公府来住,白日忙着缠着南汐,夜晚便处理公务。
南汐看着面前的青年,他虽说是宸朝的太子,但在她看来,他依旧是当年那个为了躲避喝药会耍小心思的少年。
南汐想到这里,没好气地叉腰道:“这都几点了?”
“身子还想不想要了?”
裴玄看着少女面容含了薄怒,知晓她是在关心自己。
心里弥漫着难掩的甜蜜,他垂眸,墨色的眸子染上了缱绻的笑意,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南汐的袖子。
“我错了。”
“小汐莫要同我计较,行么?”
南汐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一瞬间的怔愣。
从前在雾灵山的时候,他每次偷偷把药倒掉被发现的时候,就爱摆出这委屈的模样。
看着人心头蓦然发软,舍不得同他计较。
“小汐?”
南汐这才回过神来,语气认真地说道:“把手伸出来。”
裴玄微微一怔,嗓音染了笑意:“好。”
他伸手,握住了南汐的手,将小姑娘柔软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里。
南汐晓得他这性子,懒得同他计较,另外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脉搏。
倏尔,她抬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没病?”
南汐语气有些复杂,说真的,在给他探脉前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若是裴玄真撑不住了,她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一命换一命,也得给他治好了。
但她没想到,裴玄竟然没病?
这令她很是费解。
以她对沈舟的了解,他既然对自己说了裴玄命不久矣,必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来骗自己。
那,眼下又是怎么回事?
裴玄叹了口气,沈舟昨晚来寻过自己,明里暗里提醒自己要装病,博得南汐的心软。
这一招他用过,成效颇好。
但裴玄不愿意,一来南汐是名闻天下的神医,要瞒过她并非易事。
再者,他不愿意骗南汐,他知道南汐此刻并不爱自己。
但那又如何?生途漫漫,他总有打动她的一日。
裴玄望着面前的少女:“若我没病,师父便不会同我在一起,对么?”
南汐沉默了一瞬,算是默认了。
裴玄见状,苦笑了一下道。
“小汐可真是狠心,连哄我一下都不肯。”
“我想让你同我在一起,但不是以欺骗的方式。”
南汐看着面前青年虔诚的眉眼,有些受不住,转移话题道,“你这两日熬夜,肝火旺了些。”
“我给你扎两针。”
裴玄闻言,吓得后退了几步。
果然,他就知道。
一年多没见,南汐这动不动就给人扎针的毛病,半点没改。
他望着南汐,语气有些防备地商量道:“小汐,不要好不好?”
南汐语气不容置喙:“你说呢?”
“外衣解开,躺床榻去。”
裴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