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安舒然文工团团长的位置干到头了,蓝暖消息再不灵通,今天也该知道了,所以午休起来后,她去蓝家转转,看看情况。
方执傲说安舒然是被调到后勤管理服装去了,虽然她很不乐意,但是也没有反抗。
蓝暖到蓝家的时候,蓝建军和安舒然还在上班。
蓝老太太的身体最近越发不好了,看来三个孙子接连出事对她打击不小,她每天除了吃饭和散步,已经很少出房间里,整天都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
蓝玫也不在家,听王阿姨说是出去逛街了,还说这些天天天都要出去逛一下午,晚饭才回来。
蓝暖多问了几句,王阿姨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蓝暖了。
这个蓝玫每次安舒然给多少钱,当天都能花完,这些天,安舒然第一天给了五十,蓝玫全部花完了。
昨天安舒然又给了三十,蓝玫又花完了才回来。
今天安舒然心情不好,只给了十块,不过晚饭前回来,这十块钱肯定也会花完。
蓝玫的钱主要是花在买衣服和吃的上面,每次回来都会带回来新衣服和一些吃的,直接就拿回自己的房间,也不让人看。
王阿姨还说昨天安舒然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全完了、天塌了的样子,后来才知道是文工团团长的位置被人抢了。
安舒然把这一切都怪在蓝玫头上,大骂蓝玫是扫把星,祸害了家里一个又一个,先是三个儿子,然后是她断手,现在职位又被人夺了,下一个就是蓝建军这个当爸爸。
安舒然发脾气蓝建军原本是不想理会的,但是听到她说最后一个就是他的时候,他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看蓝玫的眼神也冷了几分。
蓝玫见父母脸色都不太好,怕自己不小心又要承受他们的怒气,就趁他们不注意溜上楼去了。
蓝暖还问王阿姨,安舒然文工团团长的位置没有了,蓝建军是什么反应。
王阿姨想了想,“没见他有什么反应,看起来挺不在乎的。”
不在乎?
这才不正常。
蓝建军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又是只老狐狸,对任何风吹草动的事情都是很敏感的。
表面上看安舒然文工团团长的职位丢得很合理,但是部队是一个按章办事的地方,这样的错误也不至于让安舒然一下子变成后勤打杂的。
蓝建军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看来方执傲和方老爷子那边的进展应该还算顺利。
没办法,这些事情他们不跟她说,她只能从身边这些人的反应上来猜了。
既然蓝家没有热闹可以看,蓝暖就去医院看看蓝海铭。
蓝海铭二次截肢手术后,她就没有再去看他了。
蓝暖特意带上了一包喜糖,到了蓝海铭的病房后,先抓了一把放在蓝海铭的床头,然后当着他的面,给医生护士发起喜糖来。
一边发,蓝暖一边说:“我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军官,我哥哥住院没能参加我的婚礼,大家照顾他也辛苦了,多吃点喜糖,以后我哥哥在医院里还要大家多多费力。”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结婚了很幸福,而蓝海铭这院还不知道要住到什么时候去。
等发完喜糖,蓝暖再转头去看蓝海铭的时候,就看到他脸色阴沉的样子。
算下来,他从下火车后,就一直躺在床上,还连遭两次打击,心情能好才怪。
这会被蓝暖的幸福一对比,心里肯定是受了刺激。
蓝暖当作没有看到,对蓝海铭嘘寒问暖起来。
蓝海铭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回应,蓝暖也不介意,假借自己学医的名头,翻看起蓝海铭的病例本来,说想看看能不能看得懂。
看到上面都是消炎和止痛类的用药,并没有其他有效帮助伤口愈合的药,蓝暖不由觉得疑惑。
又偷偷看了看蓝海铭的伤腿,截肢位置几乎与某处平行,这要是稍微不小心又感染坏死了,某处应该就会跟着坏死了吧?
蓝海铭见蓝暖盯着他的断肢看,蓝海铭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摔。
“啪——”一阵四分五裂。
果然暴躁。
有护士匆匆赶来,看到地上的碎瓷片,无奈地出去叫扫地阿姨来清理,显然对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蓝暖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问:“二哥,你怎么突然发起脾气来了,你情绪起伏太大,这对你伤口恢复不利,你要保持好愉悦的心情才行。”
别以为这些话听起来很平常没有什么攻击性,听在敏感脆弱的人耳朵里,其实是很大的刺激。
所以她的话音才落,蓝海铭又抄起桌上的饭盒往地上扔去。
饭盒里还装着他中午没吃的午饭,这一摔,里面的饭菜被摔出来了,一片狼藉。
他现在最听不得别人说他脾气不好,要他保持好心情了。
换个人来试试,没了一条腿,心情能好?
单单每天忍受伤口的疼痛就已经耗费他绝大多数的精力了,他哪里还有精力来应付那些来看他的人,他没有烦躁地发火就已经算是好了,还指望他对他们笑吗?
换谁谁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