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最后,蓝玫可是说了,她的家人全部都死了。
她尚且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世,不知道还有父母兄长的情况下,蓝建军都没有放过他们,可见蓝建军做事能有多绝,所以她是不能拿她真正家人的性命来冒险的。
她把事情调查清楚,自己也开辟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后,趁着国家恢复高考的这次机会,考上了大学,名正言顺地回来了。
这一次回来,她必定不会让上辈子的事情重蹈覆辙,蓝家人也休想再利用她得到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
所以接下来她要走的路,注定是孤单惊险的。
她所要面对的人和事,也将会跟上辈子不一样。
饭桌上,大家都往蓝暖的碗里夹菜,说她瘦了、吃苦了、要多补补等等。
蓝暖却一动不动地看着碗里的饭菜,流着眼泪。
安舒然看到了,心里一紧,“暖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蓝暖缓缓抬头,眼眶里还充盈着泪水,看向安舒然。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不明所以的蓝老太太紧跟着着急问。
蓝海钧也皱眉,“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蓝暖的目光从蓝家人身上一一扫过。
脸上的表情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她心里如同她临死前一样,带着怨恨和不甘。
蓝家人,做了这么多年的戏,显然入戏够深,这让外人见到了,一定会夸他们心疼子女心疼到了极致。
大概是眼里有泪水,她的眼神被灯光照得熠熠生辉,蓝家人竟觉得这样的她有些楚楚可怜。
蓝家还有二儿子、三儿子没有到。
蓝家的二儿子蓝海铭去年刚进入部队,现在还是个小兵,在基层部队,不能自由回家。
三儿子蓝海钦不打算当兵,一直在家里游手好闲,刚好今年恢复高考,被家里人逼着去考了大学。
考完后就每天跟狐朋狗友瞎混,没钱了是不会回家的。他这样的人,在这年头,统称为无所事事的“氓流”。
但蓝建军打也打过了,蓝海钦对蓝建军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仍旧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丝毫不觉得当“氓流”有什么不好。
不过,蓝海钦的事情跟今天的事情没有关系,今天蓝家有这几个人在场,也足够了。
蓝老太太已经拿出手帕,伸手把蓝暖的泪水给擦掉。
“暖儿,快跟奶奶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蓝暖心里的情绪在被蓝老太太的手帕擦上来时,就已经全部自我封闭干净。
坐在蓝暖旁边的安舒然也拉起蓝暖的一边手,“你快跟我们说说,真是急死我了,到底是谁让你受委屈了,让你爸和你哥去给你讨公道。”
就连蓝建军也忍不住说:“暖儿别怕,不论出了什么事情,还有爸爸在呢。”一句话,说出了身为父亲的担当。
一家人,全都对蓝暖关心了一遍。
却在这个时候,蓝暖突然站起身,往凳子后面一站,弯身一跪,朝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奶奶,爸,妈,大哥,我对不起你们。”
什么对不起你们?!
在场的家人互相对视,却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蓝暖说的是什么意思。
刚才明明好好的,她还把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拿出来给他们看,大家都说要庆祝她考上了大学,一家人高高兴兴的。
可一转眼,她就哭上了,还很伤心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蓝海钧说:“暖儿,是不是你在乡下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是不想跟爸妈说可以悄悄跟大哥说,大哥绝对不会放过欺负你的人!”
知青下乡有时候会被当地的村民欺负,蓝海钧看着蓝暖眼里的委屈和眼角的泪水,忍不住就朝不好的方面去想。
越想,他眉头就皱得越紧。
蓝暖见气氛差不多了,这才开口:“大哥,我没被人欺负,是我,我……我做了一些事情,有可让奶奶和爸爸妈妈,还有大哥失望了。”
“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事情,暖儿,你别跪着,坐下来好好说,好不好?”蓝老太太看着孙女眼眶又掉了泪水下来,着急起来,又要拉蓝暖起来。
蓝暖反而抓住了蓝老太太的手,眼里含着泪说:“奶奶,我回来的路上,在火车上救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跟我差不多大,名字叫顾玫。”
说到这里的时候,蓝暖抬眸看了眼蓝建军,见他面色无常。
她在心里冷笑,姜还是老的辣,蓝建军在听到顾玫的名字,竟然能这么坦然,还像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一般,露出了迷茫。
对此,蓝暖真心佩服。
同时也在心里警醒自己,以蓝建军这强大的心理素质,她想要赢过他,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转而,她看向安舒然,“妈,我见到她第一眼,觉得她的脸长得跟你真的很像。”
安舒然就没有蓝建军这么淡定了,她的脸色能看出来有些不自然。
她强撑着说:“只是跟妈妈长得像的女孩,跟你年龄差不多。你为了这个事情给全家人下跪干什么,暖儿,先起来再说。”
一旁的蓝海铭走过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