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这一词,是被所有人默认为寒冷的代名。因为它实在是太冷了,而这种感觉是冰冷刺骨的,是透彻心扉的。不管是谁,怎样抗拒,也制止不了这种生硬的感知。
可这种无形的冷并不能得意多久,因为正在这时乌云蔽日散了大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暖阳终于露出了全貌。
二月红与陈皮两个习武之人倒是还好,一直不怎么受影响。齐铁嘴拒绝去烤火,在门口来回踱步试图走动取暖。
不过的确如宋白芷说的一样,不需要多久。莫约半个小时不到,宋白芷就好了。
张启山的指甲盖也好好的贴在甲床上,只是留有凸起的位置还在明晃晃的告诉大家刚才发生了什么。
二月红眼里闪过一丝惊叹,不过他并没有探究别人家传绝学的爱好。
齐铁嘴一进门,就像个小蜜蜂似的,围绕着解绑的张启山开始嗡嗡嗡了。陈皮则是见怪不怪的站在一旁。
宋白芷原本还想着应付他们的问题,不过没想到他们还挺自觉,什么也没问。这样也好,省得她扯谎。毕竟这是她已知条件下,最后的底牌了。
不过这趟来了,也顺便把那件事处理一下吧。因为蓝蛇胆,她需要启程,暂时离开长沙了。“二爷,丫头在吗?”
二月红转头看向宋白芷,似乎明白她想做什么。他神色凝重的说:“丫头施针时间提前了?”
陈皮虽然听不懂,但他也知道师娘身体越来越差了。这些日子的面色好转也是因为宋白芷的施针续命。
宋白芷擦拭着沾了水渍的手,回答二月红:“嗯,我明天要出门一趟,今天先替她施针。”
陈皮瞬间就站直了身体质问:“你又要去哪里?!”这话刚出口,就察觉了失言。他又重新靠在了一旁生硬的解释:“我的意思是,你这腿没好,出门不方便。”
二月红心里着急丫头的事,听宋白芷要离开长沙,心里咯噔一声,忙问:“去哪里?如果是什么要事,我可以差人替你办了。”
毕竟宋白芷这辈子,总共离开长沙两次,两次都是了无音讯,如果再来一次,只怕丫头等不起。
宋白芷平静的说:“底下人查到蓝蛇胆的消息了。”
二月红喜悦的问:“当真?在哪处?需要什么条件?我派人去取。”
陈皮虽然一直听的云里雾里的,不过也大概明白了,想要救师娘,需要用到这个蓝蛇胆。
“没有条件,是冲着我来的,所以只有我能够拿到。”宋白芷眼神毫无波澜,就好像被盯上的人不是她一样。
陈皮直接问了:“哪边的人?”如果是长沙城,亦或者是长沙周边的城市。他也会想办法把药拿来,顺便把人宰了。
听到宋白芷的话,二月红的喜悦被冲散了大半,面容开始严肃起来,思索起自己底下人够不够用。
宋白芷:“秦淮。”
这话一出口,齐铁嘴瞬间走了过来,不可思议道:“秦淮?!!这不是你们楚家……。”说了一半,他就住了口。
因为宋白芷现在的身份是宋家人,往后也只会是宋家人。扯到楚家只会让宋家底下人蠢蠢欲动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虽然宋白芷足够聪明,但是有些没必要的能避就避。
宋白芷对于这些并不想回答,因为她不是原本的宋白芷。对于在楚家的过往更多的是以第三人视角的片面镜头,所以并没有认贼作父的负罪感。她看着二月红,又喊了一声:“二爷。”
二月红不知想了什么,为她带路,去了丫头卧房。随后安抚了丫头几句,就迈着急步,去了书房。
丫头与宋白芷热络的聊了两句后就看见跟在后面的陈皮。说起来,自从身子不好后她就很少出门。
为了让她活下去,二爷与陈皮想尽了各种办法,连带着佛爷,八爷,九爷…。这么些年,大家一边寻找着白芷,一边替她搜罗所有能够吊命的药,让她实在受之有愧。
尤其是陈皮,听二爷说过,他堂口的伙计越来越多,不止将长沙城翻了个遍。只是都一无所获,白芷下落不明,她也重病缠身。
不过好在一切都在好转…
她很开心,也不觉得身上疼了,精神气好了不少。除了白芷爱喝的茶,又让底下人上了陈皮喜欢吃的点心。
陈皮收敛了一身气性,安安静静的坐在茶桌旁用起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点甜腻的点心。不过,他很喜欢在红府的日子,那是他为数不多,被人当做孩子疼爱的时候。
随后想到他在梨园给宋白芷的普洱,她一口没喝,心里一阵不爽,又将宋白芷杯中早已没了热气的普洱两口干了。
宋白芷施完针,下意识伸手朝着茶水的方向伸手,摸了个空。
就见陈皮端着空杯,眉宇间还有些洋洋得意。不知道为什么,宋白芷总觉得这时候她应该手里有根棍子。
丫头看着他的动作,一愣,随后哑然失笑。都当上了九门四爷,怎么还和一个孩子似的。
不过也就这么一下,陈皮提起了炭火上的茶壶。替她拿了新的茶盏注入茶汤,一滴不漏。指尖转动茶盖,抬杯转动,去茶汤入茶海,随后重新斟了茶。
宋白芷每次准备提醒下一步的时候,陈皮就好